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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書:「找是找到了,他又胡來,根本不聽我說什麼。」
金曼知道秘書的意思,金潤在趙令宇那兒染上了毒、癮,不管他怎麼制止都擋不住他偷偷地吸食。
金曼按了按額角:「那就強行帶他走,如果他鬧起來,就直接打暈。」
秘書把手機給金潤的保鏢,保鏢有了老闆的指示也不敢再由著金潤亂來了。
屋裡的女人被秘書趕走,他匆忙地收拾了幾件衣服和常用物品裝了個包,拽著被保鏢換好衣服的金潤回到車裡。
金曼掛斷電話,轉身時才發現韓刑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他身後。
「我有話想問你。」韓刑說道。
金曼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請說。」
韓刑端詳著面前這個看上去文質彬彬的男人,發現他與兩個人初相識時竟沒有太多的變化,除了眉眼之間多了幾分被歲月浸染的疲憊與深沉。
「當初趙令宇找到你,你有猶豫過嗎?」
韓刑說得很含蓄,金曼卻聽懂了。
數年前,剛畢業的韓刑進金暉集團工作,很受金曼賞識。韓刑那時心高氣傲,誓要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金曼什麼都依他。一開始韓刑以為是兩人性情投合,金曼於他是一個伯樂的存在,更是一個大哥,事無巨細地在他的工作和生活上給予幫助。
那時金曼已經在和宋文秋交往,甚至訂了婚期,而他也有梁清。
有一晚他們因為一個項目又在公司加班,臨近午夜,項目組其他人都回去了,辦公室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韓刑為了緩和工作帶來的緊張和困頓,開了瓶酒讓彼此放鬆一下,還和他開起了玩笑:「你有多久沒見宋小姐了?我怎麼感覺你這段時間和我在一起比和女朋友在一起的時間還長,這麼下去宋小姐得吃我的醋了。」
金曼:「你不是也一樣,梁清又因為你這個工作狂和你鬧矛盾了吧?」
韓刑聳肩:「她這輩子是理解不了我了,有些女人有時候真的很難理喻,比如梁清,她家境好,就永遠不能明白我為什麼要這麼努力,還不如和她結婚回去直接吃他們家現成的基業。」
金曼一笑:「在事業上有所成就是很多人的終極目標和野心,這不分男女,她只是恰好喜歡安逸,倒也沒有什麼錯,這方面和你不大匹配罷了。」
韓刑深以為然,搭上金曼的肩,嘖了一聲:「如果你是梁清就好了,不用我多說就知道我想要什麼。」
深夜、酒精與倦意最能悄無聲息地擊潰人的心防與自制力,金曼一直克制著的情感在他靠近自己時一個不小心就泄露了出來。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想要什麼?」
韓刑認真地想了想:「應該和我一樣吧?不,應該也不一樣,你想讓別人知道你能坐到這個位子上是靠自己的能力而不是因為你姓金,我說的對嗎?」
韓刑笑著看金曼,有些討誇獎的意味,倆人離得很近,近到金曼能看到他眼裡的星星。
那一瞬間,金曼覺得自己像被蠱惑了一般,甚至沒有聽到已經近至門口的高跟鞋的聲音。
「以前我的確是那樣想的,但是遇到你之後,有些東西變了,我想要的……」他盯著那雙明亮的眼睛,痴痴地說道,「只有你。」
韓刑最開始並沒有聽懂這句話的含義,直到看到宋文秋一臉震驚錯愕地站在門口,還有恢復理智的金曼臉上那一刻的狼狽,才逐漸意識到他是什麼意思。
沒多久,金曼和宋文秋解除了婚約。
再後來,梁清失蹤了。韓刑撇下工作,投入了所有的精力尋找梁清的下落,她卻依然杳無音訊。
人的情感一旦破開閘門,便像病毒一樣瘋狂肆虐,根本不給人喘息的機會。
金曼不在乎和宋文秋分手,卻再也無法控制對韓刑的感情,雖然他不說,在那晚之後也沒有更進一步的行為舉止,但他看韓刑的眼神總是熱烈到讓韓刑避之不及。
終於,韓刑提出了離職申請,金曼嘗試過阻攔,但是韓刑的一句話讓他退怯。
「金總,我很感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關心和照顧,只是我一想到你這樣做的原因,我就……有些噁心。」
韓刑離開後,金曼以為自己可以很快釋然並放棄這些不合時宜的情感,但是他越故作不在意,對他的想念就越發強烈,甚至不甘。
然後,趙令宇找到了他,並且告訴他,只要他願意,韓刑就會回到他身邊。
金曼當時並不知道趙令宇是如何說服韓刑的,也隱隱有預感不會是什麼光明正大的手段,但這些都被他刻意拋之腦後。他活了三十幾年,只遇到這一個讓他真正動過心的人,他要得到他,他只想得到他,其他的都不重要。
一晃眼,已經過去五年多了,他對這個人的感情只增不減。
可是為了他的私、欲,兩個人都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永遠無法挽回的代價。
韓刑也比那時成熟內斂了許多,他的眼裡早已失去了應有的光芒,尤其在面對他的時候,更沉靜如一潭死水。
他以為韓刑死心了,卻不知道在那沉靜的背後是巨大的恨意。
「我從來沒有騙過你,以前沒有,現在也不會,」金曼說道,「很抱歉,我說過我想要的自始至終只有你。」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沒有猶豫,也從來沒考慮過我的感受,不在乎我是否能接受,是這樣嗎?」韓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