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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琰注視著周雲錦眼裡的瞬息萬變,居然有一種在強迫她的內疚感,於是悄悄碰了碰她的小手指以示安慰:「你別想了,我會讀心術,讀到你的心在回答『願意』,這就夠了。」
說完,陳琰發現她餐盤旁邊的那塊學生銘牌:「新的做好了?」他拿起一看,背面的別針還是歪著的,「這不還是原來那個嗎?」
周雲錦:「被人撿到了,剛還給我。」
陳琰用力把歪得誇張的別針恢復原狀:「你過來點兒。」
周雲錦下意識傾斜上身,陳琰手臂一伸,居然就擱著桌子親自給她把銘牌別在校服胸前。
「別動,扎著。」陳琰制止住她要躲閃的動作,「我知道你最近沒有回家,估計我問了你也不會告訴我實話,所以我乾脆就不問了。不過,等你有一天願意敞開心扉,也剛好想找個人說點什麼的話,學長隨叫隨到。」
銘牌戴好,陳琰直視她:「我說得夠清楚嗎?」
周雲錦掩去驚訝,眼眶有些潮濕,點點頭:「清楚了。」
陳琰愉快地打了個指響:「還得提醒你一句,別忘記答應過我的生日禮物。」
周雲錦:「你……你怎麼知道我沒回家?」
陳琰吃著她給的牛肉說道:「水果鋪的阿姨有點大嘴巴。」
他之前為了堵周雲錦,就在她家附近來迴轉悠,覺得口渴就在那家水果鋪買了杯鮮榨果汁。
那水果鋪就是阿元媽開的那個,看到陳琰背著的運動包的標誌就自來熟地聊起來:「小伙子,你也是藝術三高的?」阿元媽來回看看陳琰的個頭和他那身與周雲錦同樣式的運動服,「也是練體育的吧?」
陳琰一聽,覺得有門:「我是,阿姨,你也有孩子在我們學校嗎?」
阿元媽:「倒不是我家的,是老周家的姑娘。」
陳琰笑了:「是叫周雲錦嗎?」
「哎喲,你們還認識吶,就是小雲錦。」阿元媽自己沒女兒,向別人說起周雲錦的時候居然還有幾分炫耀的意味,和陳琰說了一堆有的沒得,最後才把話題繞回來,「小伙子,你找她?我看你在這條街晃悠幾天了。」
「呃……」陳琰有點猶豫,不知道自己如果承認了會不會給她帶來什麼不方便的地方。
阿元媽就自動把他的猶豫當做肯定的回答了:「那可不巧,她好多天沒回來了呀。」阿元媽一臉惋惜和無奈,「老周啊,心狠的!那女兒腦袋都破了,還給趕了出來,嘖嘖嘖,幸虧哦,小雲錦也是有朋友的。」
阿元媽想到兇巴巴的陳牧雷,冷不防打了個寒顫。
之後,陳琰就在周雲錦回家的必經之路——幼兒園附近守株待兔。終於逮到她那天,其實陳琰本想問一問這個事的,結果周雲錦一開口就是一句「回家」的謊話。
謊言,很多時候並非有意隱瞞,而是人們的一塊遮羞布。
如果硬是把謊言戳破,你無法想像那個人將會有多難堪。
於是陳琰什麼都沒問,他想等周雲錦主動坦白,又怕如果他不先表個態,她壓根就不知道有人願意等她,願意幫她。
*
下午的課周雲錦基本沒聽進去多少,她時不時看看自己校服上別著的學生銘牌,心裡說不上是一種什麼感覺。
但她想的並不是陳琰,而是那個撿到她銘牌的男人,也就是那晚向她問路的人。
素不相識的兩個人再一次相遇,周雲錦不太相信只是巧合。
在趙令宇看來,這個女孩依然戒備心很強,甚至都不肯上前拿走自己的東西。
校門側面有個小門,此刻是半開著的,趙令宇站在門外,周雲錦站在門內,兩個人就這樣滑稽地隔著鐵柵欄站著。
趙令宇又問了一次:「這是你的嗎?」
周雲錦:「是。」
趙令宇體貼地把手從兩根鐵柵欄之間伸過來:「那物歸原主。」
周雲錦遲疑了半晌才走近一些,但就在她的手將將碰到銘牌時,趙令宇原本攤開的掌心突然收攏,像一把鉗子似的緊緊鉗住了她的手。
周雲錦倒吸一口氣,試圖用力抽回手,卻發現紋絲不動。
趙令宇問她:「你不記得我了嗎?」
周雲錦:「我給你指過路。」
趙令宇緩緩搖搖頭:「我說的不是這件事,你不想知道我是在哪裡撿到這個的嗎?」
周雲錦:「在哪裡?」
趙令宇鬆開了對她的鉗制,周雲錦迅速收回手後退幾步。趙令宇輕笑:「別緊張,我不是壞人,回去問問你媽媽,她知道的,再見。」他很快更正了一下說法,「我有預感我們以後還會再見的。」
頓時,周雲錦後脊樑都躥上一股涼意。
第27章 全章 離婚吧(全章)
阮城第二療養院位於阮城西南遠郊, 陳牧雷開車過來至少花費了兩個小時,卻被工作人員告知黎不肯由於身體原因而無法會客。
「他是不能見人還是不想見人?」
陳牧雷很客氣卻也很直接地問,工作人員八成是個剛步入社會的小伙子, 心無城府, 面露難色:「陳先生……」
「行了,我知道了。」陳牧雷看不慣別人磨磨唧唧的勁兒。
「好的陳先生, 我送您。」
「送我?我說我要走了嗎?」陳牧雷四處打量了一番,「我參觀一下沒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