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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牧雷繼續說道,「可是老陳留下來的東西我整個都檢查過,並沒有發現有價值的。」
吳友利頷首,終於側過身來面對他:「除了這些,你就沒有其它什麼事要和我說的?」
陳牧雷抿了抿嘴,微微偏開頭:「邱剛是我揍的。」
「你承認得倒是爽快!」吳友利一拍桌子,橫眉怒罵,「你知道你擅自行動會給我們帶來多大的麻煩嗎?」
「行了吳局,簡繹已經罵過我了。」陳牧雷煩躁地摸了根煙出來,被吳友利直接拔了撅斷。
「這是醫院!」
「知道,我沒點,就是過個嘴癮。」
「如果你在邱剛那裡出了問題——」
「我沒出問題。」陳牧雷又摸了根煙出來叼著,「反正人我已經揍完了,您要麼別讓我繼續查眾誠,要麼過後再讓我寫個檢查,我沒意見,您說吧。」
吳友利當即就在他後腦勺上拍了一下:「我要是陳永新也要被你氣死了!」
「……他不是我氣死的。」
吳友利又拍了他一下:「還頂嘴!」
「……」
「現在就你這一顆棋了,你給我安分點兒,別再鬧么蛾子了!」吳友利看著手錶上的時間,拿起病歷要走的樣子,「你那個小姑娘是怎麼回事?」
「再詳細查一下段風然的社會關係,我覺得能挖出點什麼來。」
「我問你話呢,那個小姑娘怎麼回事?」
「不怎麼回事,我的人。」見沒把吳友利忽悠過去,陳牧雷只得三言兩語把周雲錦的情況交代了一下。
吳友利挑眉:「聽你的意思,你們以前還有什麼故事?」
「沒故事,」陳牧雷頓了頓,「我小時候和她父親有過一面之緣。」
他的小時候……吳友利從遙遠的記憶深處拎出那些有關陳牧雷所謂的「小時候」的記憶,不確定地問:「她父親是誰?」
陳牧雷咬著嘴裡的煙:「是陸北嶼。」
這下連吳友利的表情也沉下去,半晌後才開口:「她算你的私事還是公事?」
「不論是公還是私,我不會不管她的。」陳牧雷垂下眸子,「總覺得是我欠了她的。」
吳友利在他肩頭拍了拍:「趙令宇手裡有一份他們『高級客戶』的名單,你知道那代表什麼嗎?」
陳牧雷不屑地嗤笑:「總不能是整個阮城的權貴都和他有關係。」
「你把陳永新的事放一放,眾誠會所表面看上去沒什麼,但其實牽涉人員眾多,不乏有頭有臉有社會地位的人,這些人隨便扯出一個來,背後都有一串關係跟著,是不能輕易打草驚蛇的,所以我要他手裡那份名單。」
陳牧雷回想到他一開始的那句話,面色一凜:「名單里有我們的人?」
「趙令宇一行人到現在還舒舒服服地待在阮城,我根本不敢想誰是他們的『傘』。」
吳友利留下這句話就走了,因為年輕時腿受過傷,現在稍微上了些年紀行動起來就那般艱難。
陳牧雷安靜地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醫生在吳友利離開後很快進來,一臉歉意地說:「不好意思,剛才有點事,您是哪裡不舒服?」
陳牧雷回過神兒來:「我女朋友的祛疤膏用完了,麻煩您再給開一盒。」
醫生點點頭,在電腦上開著單子:「我們院特製的三號膏對吧?」
「對。」
……
陳牧雷拿著剛開出來的藥回到車裡,突然收到周雲錦發來的消息,是一張自拍照。但是照片的主角是一桌子做好的菜和舉著白酒對鏡頭擺造型的胡小鈺,周雲錦就只露出了小半張臉。
周雲錦:都是我和胡哥做的,你不回來我們就開餐咯!
陳牧雷放大她那小半張臉,手指摩挲著她彎彎的眉眼,心裡一片柔軟。
那邊周雲錦試圖想和胡小鈺討一點兒酒喝,胡小鈺態度堅決就是不給。周雲錦皺皺小鼻子,舉著空杯子鼓著臉蛋:「我已經成年了,喝一點慶祝下呀,沒事的,不信你問陳牧雷。」
「那也不行,這個不用問我哥,我也能做主。」胡小鈺給自己倒了一小杯,然後把酒瓶藏到身後的小餐檯,「小孩子喝什麼酒,真是胡鬧。」
陳牧雷回復了消息過來,周雲錦看了一眼頓時緊張兮兮地左右看看。「他還在家裡按監控了嗎?」
胡小鈺抻脖子看了眼她手機屏幕,只見陳牧雷特別合時宜地打過來一行字:不許喝酒,胡小鈺找出來的那瓶酒度數高。
胡小鈺笑出聲,更理直氣壯:「我就說吧,你還是喝果汁吧。」
於是周雲錦得到了數瓶果汁。
天色漸漸暗下來,華燈初上。
周雲錦不情不願地拿著一杯果汁,胡小鈺則笑眯眯地端著白酒和她碰了碰:「小春天,我胡小鈺很高興認識你。」
周雲錦一愣,胡小鈺繼續說:「雖然我覺得這句話應該我哥和你說,但他那種人你打死他也說不出這種話,所以我就替他說了。」
周雲錦不明所以地眨眼睛:「你要說什麼?」
「其實我哥比我更高興認識你,」胡小鈺目光誠摯,又帶著些許祈盼,「如果你不嫌棄,我們就當一家人,有我哥和我在,你就不會再是一個人了。那什麼,你乾杯,我隨意。」他狡黠地笑了下,「我酒量和我哥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