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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看出段風然不是個好惹的角色,嚷嚷了幾句便識趣地把姑娘讓給馮樂了。
段風然脾氣很沖,抱著大打一架的念頭來的,結果一拳都沒出,心裡邪火燒得旺,總覺得白來了,一點兒都不過癮,然後就和喝多了的宋文霖撞個滿懷,還被吐了一身。
其實宋文霖撞不著他,是韓刑在和他「擦肩而過」時故意絆了他一腳。
宋文霖本來就腳下無根,這下看上去仿佛專往他身上吐似的。
走廊里人來人往的,宋文霖只知道自己是被什麼絆住了,剛準備道歉就被段風然打了一拳。
宋文霖從小被家裡人寵著,也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兒,吐完又挨了一拳,精神了不少。他那天是和一群哥們一起來的,哪能吃了這種虧,於是雙方就打了起來,互不相讓。
雖然是以多打一,但一群剛出校園的大學生沒辦法和段風然這個「老社會」比,逐漸處於劣勢。韓刑趁著光線昏暗混入械鬥的人群,撿起地上被砸碎的啤酒瓶找准了時機往段風然臉上一扔,就這麼巧傷到了他的眼睛。
段風然痛苦地嚎叫,嚇壞了一群人,他們紛紛扔掉隨手撿來的「武器」,打頭陣的宋文霖也有點傻眼,他手裡正攥著一個破了底的啤酒瓶。
這兩個人就這麼結了仇,最終導致了宋文霖慘死。
說起來他挺無辜的,但除了宋家人,沒人在乎他是怎麼死的,只要「死得其所」他這條命就值了。
於趙令宇、於韓刑,都是如此。
「怪不得,怪不得老陳會為了這麼個小崽子和我興師問罪,還讓白鴻泉停了我手裡的生意。這自古擋人財路的,都沒什麼好下場。」趙令宇哼笑兩聲,回頭沖陳琰說道:「看吧,他才是害死老陳的罪魁禍首,真不是我。對了,你還不知道他是誰吧?」
趙令宇指了指已經被真相震驚得呆若木雞的周雲錦對陳琰「好心」地解釋著:「他是你那個好學妹的朋友,他們認識很久了。」
「小姑娘,你原本不該姓周吧,你應該姓陸,這件事你應該還不知道吧?」趙令宇鬆開韓刑,對周雲錦說,「十幾年前,在S市,我們之中混進來一個警方的臥底,很不幸他被線人出賣了。我們做這一行的不能有半點兒閃失,我問他是否還有同夥,他不說,我就只好砍掉他的手腳拿去餵狗。他還是不說,我也沒辦法,只好相信他一次。不過很可惜,他被找到的時候已經斷氣了。如果那個警察還活著,你應該叫陸雲錦,嗯,聽起來也不錯,好聽。」
不斷掙扎的陳琰聽聞這段話後停了下來,周雲錦的淚水毫無徵兆地奪眶而出,滴落成冰,所到之處,皆透骨寒。
「還有,當時把那個警察的手腳拿去餵狗的人,你們想不想知道是誰?」趙令宇來回看了看這倆像被點穴定身似的孩子,「這人你們都認識,猜不出來嗎?要不要我給再給點兒提示——」
他話未出口,院子早已破舊不堪的大門被人一腳踢開,登時四分五裂。以黑衣男為首的幾個人一見門外那人頓時打了個冷顫,各個神情戒備。
陳牧雷渾身戾氣,雙眼裡燒著兩團令人膽寒的怒火,明明是只身前來,身上散發出來的巨大壓迫感卻讓眾人生生向後退了半步。
趙令宇先是愣了一愣,隨後又揶揄地一笑:「看來不需要我再給什麼提示了,答案自己來了。」
……
第143章 選擇 我沒力氣了,你帶我走更方便一……
陳牧雷出現得太突然了, 把徐立哲都嚇了一跳。
徐立哲把沈聽的屍體放下,手伸到自己懷中,姿態防備:「你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陳牧雷看到被扔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沈聽就已經知道怎麼回事了:「一個跟了你那麼久的女人你都下得去手, 這世上還有你信得過的人嗎?」
趙令宇聳肩:「重要嗎?我從來不相信那些, 人類的本質就是慕強逐利。」
徐立哲讓黑衣男搜了韓刑的身,並沒有在他身上找到什麼。
韓刑不易察覺地和陳牧雷對視片刻, 視線又故意移到周雲錦身上。
「既然你自己來了,也省得我再通知你了。」趙令宇環視這個破敗不堪的院子, 「你對這裡還有印象嗎?或者我應該問, 你對十幾年前S市那個荒郊野嶺還有印象嗎?」
他話中的某個字眼又刺激到周雲錦,她終於回過頭看向陳牧雷。
因為逆著光,陳牧雷看不清她是什麼表情, 只覺得那雙眼睛連他都不敢直視。
提起那晚的事,陳牧雷胃裡一陣翻湧的噁心。他故意不去看周雲錦和陳琰, 生怕自己忍不住當場宰了趙令宇。
「怎麼, 你又要講故事了嗎?」
「一般影視劇發展到這個情節,不都得講講故事嗎?」趙令宇說笑著, 來到周雲錦身邊, 扭過她滿臉淚痕的小臉:「原來這小姑娘什麼都不知道啊, 她都不知道是你把她爸——」
「趙令宇你閉嘴!!你也別碰她!」陳琰突然紅著眼吼道,「你到底想怎麼樣!直接沖我來得了!」
陳牧雷瞪著他,用眼神示意他不要亂說話,但此時此刻的陳琰還哪裡顧得了那些了。
別人都顧忌著陳牧雷,不敢輕舉妄動, 徐立哲不一樣,他和陳永新有斷指之仇,陳永新死了, 他就把這筆爛帳算到陳牧雷身上,只要是姓陳的,他都恨得牙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