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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有陳永新,陳牧雷, 周雲錦,還有趙令宇和白鴻泉那些人。
有人好像回到他身邊了, 有人又從他身邊離開……他在反反覆覆的得到、失去中倍受折磨, 痛苦不堪。
同樣躺在醫院的人還有白政。
好在他只受了些輕傷,雖然被關了這些日子, 但趙令宇並沒有要他性命的意圖。小蘇自作聰明地給他的飯菜里餵過抗生素和止疼藥, 白政除了瘦了很多還有些營養不良, 身體並沒有大礙。他人年輕,體質好,調理得當很快就可以康復。
吳有利趕到常月山風景區,在景區外不到二十公里處順利找到眾誠用來關押囚禁被拐孩子們的倉庫。
警方強行破門而入,白鴻泉正在轉移那些孩子, 這下人贓並獲,被堵了個正著。同時警方又逮捕了在醫院養傷的黎不肯和在家裡照看小孫子的高振一行人,眾誠集團和久誠會所被查封。
簡繹在阮城城郊那個村落的小院院牆找到了陳牧雷的手機, 裡面完整拍攝到了那晚發生的事。
沈聽被確認死亡,徐立哲被陳牧雷打成重傷,昏迷了好些日子才有意識。金家兄弟一個都沒跑掉,金潤清醒後還囂張得狠,得知金曼也被逮捕後蔫巴了。
在昆靈區遊樂場的十七具屍骸面前,宋興德沒有半點狡辯反抗的機會。
金曼是所有人之中最冷靜也最配合的一個,隨隨便便一開口就交代了一串趙令宇通過他的手賄賂買通的相關官員與公安系統內部的那幾把保護傘的名單,有人甚至已經退休了,受利益的驅使仍舊想盡辦法利用在職期間的人脈關係為趙令宇提供各種「幫助」。那晚為趙令宇暗中傳遞消息又幫助他逃走的老警察身份敏感,在事情敗露後自知已毫無轉圜餘地,於家中畏罪自、殺。
小蘇的傷勢經過數日的治療已經無礙,她一開始並不承認自己手裡有客戶名單一事,直到吳有利拿出了陳牧雷拍過的她那本筆記本的部分照片,小蘇這個時候才肯相信自己是真的被陳牧雷利用了。隨後,吳有利從她家裡找到了一份後台客人記錄的備份。
牽涉人員眾多,非富即貴,令人心驚膽寒。
所有的抓捕與調查都是秘密進行的,太陽升起,阮城還是那個阮城,沒有人知道這個城市曾被黑暗深深地籠罩過,也沒有人知道有的人為驅散這黑暗曾付出過什麼。
阿元的水果鋪每天都在照常營業,隔壁堅果鋪的老闆一有空就少不了和阿元媽八卦這條街上家長里短。
街角的乾洗店老闆還是那麼多事,淮海路向陽街一心一意快捷酒店的老闆依舊沉迷刷劇,只是周雲錦住過的二樓最角落的小隔間已經改成了儲藏室。
藝術三高的高二一班的教室,班長靳小依上課時溜號了,她前座周雲錦的座位已經空了很久了。班主任燕婷並沒有告訴學生們周雲錦為何不來學校,只每天耳提面命地叮囑大家上下學千萬注意安全,學校的廣播和校內公告欄每天都在進行防拐防騙的安全知識教育。
……
陳琰轉到了普通病房,已經能下地活動了。他的情況其實可以出院了,但陳牧雷堅持讓他留在醫院多觀察幾天。
陳琰沒拒絕,難得地聽話,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胡小鈺每天負責照顧陳琰,他不怎麼會做飯,滿阮城找飯店給他訂餐進補。
陳琰沒胃口,但每樣都吃點兒,不辜負胡小鈺的好意。
陳牧雷偶爾來看他,兩個人心照不宣地不提公事,不提周雲錦的名字。他每次一來就把胡小鈺打發回家休息,胡小鈺有眼力見,也不敢在這種時候觸他霉頭惹他不高興。
只是終於有一天,胡小鈺實在忍不住了。
陳琰看出胡小鈺有話要和陳牧雷說,慢吞吞地下了床:「我去走廊里溜達溜達。」
陳琰細心地給兩個人關好病房的門,胡小鈺給陳牧雷盛了一份滋補雞湯:「哥,你喝點兒,我特意給你留的,陳琰也說這家店的雞湯味道還不錯,你嘗嘗看,你都——」
陳牧雷從善如流地接過雞湯,胡小鈺把「瘦了」兩個字咽了回去。
陳牧雷食之無味地喝了幾口:「你回家睡一覺吧,今天我在這兒。」
「啊,行。」胡小鈺抓抓臉,又問,「那個,白哥怎麼樣了?」
「他沒事,受傷還沒陳琰嚴重呢,就是人矯情慣了,賴在醫院不肯走。」
「那我下午去看看他吧,給他帶點好吃的。」
需要細品的雞湯被陳牧雷幾口就喝得見了底:「又不嫌他總說你了?」
胡小鈺憨憨地聳肩:「他嫌我我再走唄。」
胡小鈺東拉西扯了半天,欲言又止地想問不敢問:「哥,久誠都查封了,那……那些女孩都救出來了吧?」
陳牧雷拿著勺子的動作頓了頓,垂下眼眸:「嗯。」
胡小鈺心中暗喜:「那,貓貓呢?是不是也救出來了?我能去看看她嗎?」
「救出來了,」陳牧雷放下湯碗,擦了擦嘴,「過些日子吧。」
「噢……」胡小鈺有點兒失望,不過非常理解陳牧雷,「哥,我以前只覺得你有大事要干,但是我沒想到你居然是警察啊!」
他一臉興奮又自豪,陳牧雷道:「不是故意要瞞著你,以前不便告訴你身份。」
胡小鈺毫不在意地擺手:「我懂我懂,電影裡都這麼演。不過,破獲了這麼大的案子,其中算不算也有我一份小小的功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