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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幹嘛要給自己張那麼多層結界?」
「不知道。」
「噓……我可聽了個小道消息,不保證真假,你們聽聽也便罷了,千萬別亂傳。」
「你說你說,我們保證不亂傳。」
「我聽說,馳鈺對明煊仙尊起了不軌之心,為得仙尊特意布了三層結界,還給仙尊下了陀羅迷,把仙尊給……那個了。」
幾人目瞪口呆,「這話可不能亂說,小心長老將你逐出山門!」
「我都說了我不敢保證真假,你們聽聽也便罷了,千萬別亂傳!」
「我倒覺得,未必就是馳鈺對明煊起了邪念,說不得啊,是明煊對馳鈺起了心思。」
「此話怎講?」
「你想啊,憑馳鈺的元嬰修為,如何能張得出三層結界?明顯就是明煊張的,可她為何要在馳鈺洞府前張那麼多結 界?這不明擺著嗎?」
「這麼說好像也有道理,就馳鈺師兄的俊容,誰看了能不動心?」
棲烑與扈蘭鳶在山石後聽得銀牙咬碎,忍無可忍拎劍便要出來,卻見遠處天際飛來幾柄飛劍。
不修同掌門一同迴轉,兩人神色肅穆,全然沒有平日的和藹親切,尤其是不修,她一貫見人三分笑,如今卻是完全沒了笑意。
棲烑與扈蘭鳶哪裡還顧得找人理論,趕緊收了長劍過去,上前攔住了不修。
「掌門師叔,不修師叔!」
不修一怔,看向掌門,掌門微點了下頭。
「先進去再說。」
幾人入了不修小院,秋風清月聽到動靜趕緊出門相迎,不修擺手示意她們回屋,領著棲烑她們直接進了內室。
內室之中尚有內室,不修掐訣解了障眼法,一扇雕花小門緩緩浮現,推開門,門裡是蜿蜒旋轉的石砌樓梯,幾人魚貫而入,沿著昏暗樓梯東轉西轉,不知下了多久,眼前豁然開朗。
這是一處地下洞穴,位於瓊林峰山體內,無數冰晶鑲嵌洞壁,將山洞照的恍如仙境,洞中心是一片靈泉,碧波粼粼,氤氳著層層熱氣。
一道緋色身影靠坐泉中,長發沉浮水面,冰白的側臉如凝脂白玉,下頜水珠暈著微光,吧嗒一聲濺入泉水。
「師尊!」
扈蘭鳶喜不自勝,狂奔著過去,撲通一聲跪在了泉邊。
棲烑怔怔地望著那背影,近鄉情怯,突然有些不敢靠近。
「都是徒兒的錯,徒兒無能,護不住師尊!求師尊責罰!」
扈蘭鳶大聲請罪,聲音哽咽,話未說完已淚如雨下。
這一字字一句句砸在棲烑心頭,道不完她的心聲,只覺得自己的罪行更是罄竹難書,她還有何顏面再見師尊?
顧朔風緩緩張開眼,暖熱的泉水熏不紅她慘白如紙的臉,這是修為耗損過度的表現。
馳鈺借走她的修為,大肆濫用,如今六個時辰已到,劇烈耗損的境界回歸本體,承受後果的只有顧朔風自己。
「哭什麼?為師只是有些累,無礙的。」
扈蘭鳶一把鼻涕一把淚,抬眸望向顧朔風,這會兒腦子裡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顧朔風這沒有半點血色的面容。
這可是她的師尊,她一直仰望的 師尊,曾幾何時見她這般憔悴過?
扈蘭鳶越想越心酸,眼淚越發止不住。
她不敢上手摟師尊,只能摟著自己的胳膊,臉歪貼在上面,權且把她當了師尊,哭得一塌糊塗。
顧朔風微微動容,探手摸了摸她的頭,雖只是摸頭,卻已比之以往進步許多,至少,她可以碰許輕嵐之外的人,還不是小孩。
上一世她沒能認出陸婷婷,完全是沒想到許輕嵐會捨得撕裂自己的靈魂,這一世她絕不會認錯,扈蘭鳶只是扈蘭鳶,與許輕嵐毫無關係。
扈蘭鳶第一次感受到如此親近的師尊,眼淚流的更凶了。
棲烑還呆站在原處,不敢上前,不敢問,什麼都不敢,她很怕顧朔風突然來一句:你走吧,我沒你這樣的徒弟。
不修與掌門走到了近前,看著水中蕩漾的緋衣,微嘆了口氣。
掌門道:「馳鈺已被強行壓制了心魔,這會兒毘羅正幫他護住心脈,暫時無恙,你呢?你感覺如何?」
顧朔風收了撫摸扈蘭鳶的手,淡淡道:「還好,只是靈力虧損,調息半日便無大礙。」
掌門微微頜首,話音微重:「你也是,怎能隨便贈傳功符出去,若非你擅作主張,又怎會釀此大禍?!」
這,這話什麼意思?
嚎啕大哭的扈蘭鳶突然止了哭聲,連同棲烑一起望向掌門,像是完全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似的。
掌門並未理睬她們的眼神,繼續指責道:「你明知馳鈺對你有情,還如此任意妄為,你失身事小,馳鈺嘗了甜頭以後只怕心魔更難控制!你說,你要如何彌補?!」
話音未落,扈蘭鳶呼地一下站了起來。
「掌門師叔!你說這話說的是不是太過偏頗?這事分明就是馳鈺師兄他心生邪念,怎的反倒怪起師尊來了?!!」
靈虛子瞪了她一眼,「這裡哪有你說話地份兒?若不是看在你們真心擔心明煊,本座怎會帶你們進來?再多說一字,滾出去!」
堂堂掌門居然用了「滾」這個字!
扈蘭鳶眼淚都還沒抹掉,氣得眼角通紅,可到底還記得他是掌門,控制著沒敢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