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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弦十棲烑都親見了明煊的屍首,扈蘭鳶他們更是見到明煊魂燈熄滅,依然強迫自己相信明煊還活著。
魂飛魄散與死了根本就是兩個概念,死了還能轉世,魂飛魄散可就真的什麼都不剩了。
扈蘭鳶深吸了一口氣,啪的一拍桌子。
「對!棲烑說的沒錯!師尊還活著,肯定還活著!」
馳鈺也道:「對!一定活著!」
弦十也不再堅持方才的意見,點頭如搗蒜,「我贊成!師叔活著!」
不修還稍微冷靜些,問道:「你這歸塵香哪裡來的?你不是去追……靈虛子他們了嗎?怎麼突然說起明煊來?」
棲烑腦子很亂,不,「很」還不足以形容她的亂,她腦中一團亂麻,幾乎無法思考,她也不敢思考。
她不敢去想明煊若真活著,她守了一千多年的屍首是怎麼回事?
更不敢去想,明煊若真活著,為何這麼多年從未尋找過她?尤其這次她鬧了這麼大的陣仗,明煊為何依然沒有出現?
她嘴裡說著明煊還活著,心裡卻壓著最不願接受的恐懼。
若恐懼成真,她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不!不可能是真的!師尊一定還活著!絕對還活著!!!
棲烑木然地將事情經過大致描述了一遍。
方才棲烑一路緊追靈虛子出來,隨手幾個靈訣過去,靈虛子便受了重傷,靈虛子並不戀戰,只拋出了紫金香爐與歸塵香,告訴她明煊還活著。
對棲烑而言,哪怕明知這很可能是陷阱,她還是忍不住動搖了瞬間,趁著這瞬間,靈虛子與元聖子帶著蘇成仙順利逃走。
棲烑追了兩步便放棄了,當場點燃了歸塵香,確認了香的確是散的,就更無心再報仇,匆匆回了客棧。
馳鈺皺眉,捏起那香細細瞧了瞧。
「這香會不會有假?」
扈蘭鳶趕緊拿過來分辨,還扇手聞了聞香味。
「是真的,師尊生前……呸!師尊以往是丹修,煉過的爐渣做各種香最為合適,還能廢物利用,像什麼引魂香,迷迭香,包括著歸塵香,師尊都曾做過,也教過我分辨,我絕不會認錯。」
確認了香沒有問題,馳鈺又拿起那紫金爐細瞧了瞧,也沒瞧出什麼不妥,可以確認信息是準確的。
棲烑又怔怔了瞪了會兒桌子,聽著他們七嘴八舌討論著明煊,吩咐眾人解決完夾竹林後續事宜便回清平宗,弦十代理掌門之位,號令四海八荒一起尋找明煊,她則再等一夜,待靈虛子他們自以為安全之際,再循著之前偷偷下在靈虛子身上的靈訣「至死不渝」找到他們,看能不能尋到什麼有用線索。
這麼安排倒也沒什麼不妥,他們這些人跟著棲烑也是累贅,何況還有個若蓮等著公開審判,只是……還有一個難題。
不修是藥人,雖說可以掩藏妖氣與藥人身份,可宗門還有不少修為在不修之上的,瞞得了旁人瞞不了這些人。
尤其不修還綁在那司徒燁身上,不能離司徒燁太遠,而司徒燁又是元聖宗的,元聖子剛當著棲烑的面擄人,顯然已同靈虛子沆瀣一氣,換而言之,司徒燁已成了敵軍陣營,不修跟著他顯然是危險的。
馳鈺垂著眼帘,突然倉啷啷抽出昊天劍,照著司徒燁便砍了過去!
司徒燁正聽八卦聽得上癮,措不及防,饒是趕緊閃身還是擦破了胳膊,鮮血瞬間便涌了出來。
司徒燁再如何蠢笨不諳世事,依然是化神修為,當即掀翻桌子,抽出寶劍釋放威壓。
「好端端的你打我作甚?!」
這語氣不像是憤怒,倒像是嬌嗔,一個大男人,哪怕是個文弱書生,用這種語氣,還是讓人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
馳鈺冷眉道:「不修師叔前腳剛解開契約,後腳你便摔在師叔面前,剛好把手指塞進師叔嘴裡,隨後元聖子便來擄人,你相信天下有這麼巧的事?」
司徒燁重重點了下頭:「信!因為這本來就是事實。」
「呵!」馳鈺嗤道:「棲烑讓你去搬救兵,你搬的救兵卻救走了蘇成仙,這又如何解釋?」
司徒燁無辜又委屈,慣常的人畜無害臉。
「我回宗門並未見到掌門,求助其他師兄也都沒空援助,我答應了一定會回來斬妖除魔,又怎能食言不回?哪怕一個援助也沒尋到,我也得遵守承諾。換做是道友你,你會不回嗎?」
這一番話說的大義凌然仗義的很,尤其是最後一句反問,同為正人君子的馳鈺很有代入感。
馳鈺又想起棲烑做了尊主,正呼喝四海八荒四處尋找靈虛子,元聖宗弟子肯定也參與其中,沒空理會司徒燁也是常理。
馳鈺有了幾分遲疑,不等思慮清楚,弦十蹭得又抽出了自己的上古神劍。
「不管你是有意還是無意,你與師叔結契是事實,為了避免以後你對師叔起歹念,不才只好得罪了!」
弦十舉劍便刺,好好的玄幻世界整得好像冷兵器時代,司徒燁內心槽成狗,面上不顯分毫,舉劍迎戰,邊戰還邊念叨。
「我是好人!天地良心!咱們都是名門正派,怎能互相殘殺?信我!我絕不會有歹念!你若不信,那我,我……」
「你如何?!!」
扈蘭鳶也抽劍加入戰鬥。
「我就只能拉不修前輩做墊背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