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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淚懸在眼眶將落不落,微顫的紅唇讓人心生憐憫,不必回到事發現場,單看她這泫然欲泣的模樣,就不難想像她一次次忍得有多辛苦。
顧朔風微嘆了口氣,「其實也不必忍著,自瀆便可。」
【徒兒不會。】
這自然是假話,有一便有二,即便第一次發熱不會,可同顧朔風翻雲覆雨之後,棲烑聰明如斯,又怎可能摸不到竅門?
這十年來,她每次都是靠自己豐衣足食,雖然次次都要想著師尊,且不盡如人意,可總算也沒那麼難熬。
長老教導:修者不打誑語。
可棲烑打了,還是對自己最敬重的師尊打了。
若是平日她情緒平穩,絕不會欺騙師尊,可她現在根本就控制不住情緒。
【師尊,你教教徒兒吧?】
顧朔風微微睜大眼,像是沒明白她在說什麼。
棲烑又重疊了快要消失的那一行小字。
【教教徒兒吧?】
無暇的雪眸微微驛動,「你……」
顧朔風亂了幾口氣,突然轉開了視線,眸光明顯有些躲閃。
「起來,為師生氣了。」
【師尊為何生氣?師尊不是說,為師者沒有什麼教不得的嗎?】
「為師已教過你一次,學不會是你愚鈍,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你自己慢慢領悟,為師再說一遍,起來。」
這般軟綿綿的語氣,棲烑如何會怕?
她的心臟越跳越快,甚至覺得師尊這不是真在拒絕,更像是在……欲拒還迎。
明知道這想法可笑的緊,可棲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這麼想。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師尊,不,不是從未見過,那雪夜是見過的,只是當日身處發熱期,頭腦不清楚,看了也有些混沌而已。
如今這般清晰地看著高高在上的師尊屈居 身下,臉羞澀地扭到一旁,黑髮如雲般散在蘭草叢中,修白脖頸一覽無遺,她的情緒就難以自控越發癲狂的躁動起來!
她的師尊……
這是她的師尊!
她的師尊就躺在她面前,雪眸盈盈,紅唇微抿,臉頰暈著誘人的桃粉,一呼一吸起伏的胸口仿佛高聳的未央山,魑魅魍魎潛伏期間,嬌笑著沖她招著手。
來呀~快來呀~~
棲烑閉了閉眼,仿佛真的聽到了那蠱惑人心的召喚。
來呀~你師尊並未生氣,若氣,早就將你掀飛了出去,不掀便是默認……
你師尊都默認了,你還不快些,傻愣著做甚?快呀,快來呀~
耳旁的聲音忽遠忽近,漸漸變了,越變越像師尊那清冷又不失柔軟的聲音。
過來,師尊教你……
這是假的,都是假的。
棲烑張開眼,勉強壓抑著翻騰的血脈,那是妖族難以抑制的本能,憋悶了整整十年,已經快要憋不住了。
【那日師尊只是教了徒兒如何雙修,卻並未教導徒兒如何一人承擔,師尊不再教教徒兒嗎?師尊……】
隨著那最後兩字緩緩消散,棲烑俯下身來,貼上了顧朔風的唇。
顧朔風躲閃不及,被親個正著。
「你……唔!」
棲烑恍恍惚惚親吻著,越吻越熱烈,顧朔風微弱的推拒不僅沒有起到作用,反而點燃了棲烑胸口熊熊大火。
師尊沒有推開她!
師尊居然沒有?!!
她明明可以推開的!
難道真的是欲拒還迎?
不,怎麼可能?
不,怎麼不可能?
師尊她……她也心悅她嗎?
她們是兩情相悅?
一想到這個可能,棲烑的難以抑制地狂跳著,左側眼尾火燒般灼痛,一如那雪夜深埋的記憶,燙得她整個靈魂都在顫動。
十年了,整整十年!
師尊,你可知徒兒有多想……你。
徒兒無論如何也不要放開師尊,無論如何!
蘇成仙下了飛劍,翻了翻識海,拿著不修令牌入了百草園,一樣樣尋找瓊林峰沒有的幾味草藥。
——師尊午後便要用到,她得快些才是。
蘇成仙邊走邊摘,遠遠便見園旁草叢坐著兩道熟悉身影,她蹙眉張望了兩眼,看著兩人親密無間不知說著什麼,心下煩躁,刻 意繞得遠了些。
無論再過多少年,厭惡的人終究還是厭惡的人,她厭惡棲烑,不,說厭惡都是輕的,她與棲烑之間的仇怨三言兩語說不清楚,若有朝一日讓她尋了機會,她絕對……
欸?
人呢?
蘇成仙摘著摘著,再一抬頭,草叢中兩人不見了蹤影。
等等,那是什麼?
蘇成仙朝前邁近數步,卻見那片草叢有些不對,草葉不斷聳動,暗藏著晃動的人影。
她猶疑著弓腰隱藏了氣息,小心翼翼再靠近了些。
靠得越近,她的眼瞪得越大,待看清眼前景象,蘇成仙差點驚叫出聲,趕緊捂住了嘴!
她們,她們在做什麼?!!
明煊師叔怎會與棲烑……?!!!
兩人衣衫不整,行為放蕩,雖有裙裾遮擋看不清晰,可整日被綠蘿耳濡目染,又在藏書閣親見圖鑑,蘇成仙怎會真不知這是在做什麼?
蘇成仙傻愣愣看了片刻,匆忙御劍逃走,一路跌跌撞撞回了瓊林峰,迎面正撞上剛邁出門檻的不修。
不修攬住她的肩,關切道:「何事這般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