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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技術不錯吧?沒弄疼你吧?哪兒像你笨手笨腳的,以後你就乖乖躺著,我來就好。」
話音未落,許輕嵐剛剛撫平的眉心再度皺了起來,她沒再裝睡,睫毛輕顫,張開了眼,帶著幾分惺忪望著顧朔風,深邃的眸子辨不清情緒。
「我剛才……好像聽見你在說話。」
顧朔風斜勾唇角,指尖游移到她柔軟的耳垂,若有似無勾弄著。
「是,我是說了,還說了不止一句。」
「我有點分不清夢和現實。」
「嗯?怎麼說?」
「昨晚的夢很清晰,不過還是有些零碎,我夢見了很多小孩子,他們都管我叫馮媽媽,還夢見了仙境,那裡雲霧繚繞,有仙子乘著劍在天上飛,還有仙鶴靈草,連綿的群山。」
「還有嗎?」
「還……」許輕嵐揉了揉額角,「還夢到車子爆炸,好像聽到你在說別怕,說著說著就變成了……讓我乖乖躺著什麼的。」
車子爆炸……應該是於星瀾的記憶。
看來效果不錯,不僅夢到了前世的馮卓然,還夢到了棲烑和於星瀾,再加把勁兒應該就輪到徐汀蘭和許輕嵐了。
「感覺怎麼樣?」
一句話,許輕嵐再度不自然地轉開了視線。
「一大早說這個,你怎麼這麼……不知羞?」
顧朔風噗嗤輕笑出聲,桃花眼勾著誘人的秋波,一臉人畜無害地望著許輕嵐。
「我不過是問問你那預知夢的感覺怎麼樣,怎麼就不知羞了?」
許輕嵐抿緊了唇瓣,眉目有些冷冽,若不是臉頰再度可疑的暈紅,看上去還真像是無為所動。
「夢境很清晰,感覺……感覺還不錯。」
「真噠?」
「嗯,真的。」
顧朔風湊到她耳邊,勾撩耳垂的手順勢滑到了她幼滑的背,壓著氣音輕聲道:「我就知道你感覺不錯……昨晚一直摟著我不放呢~」
「你!」
「我是說夢境,你想什麼呢?」
顧朔風笑著偷了個腥,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按住許輕嵐不准她起來,披衣下床先去洗手間調好了熱水,這才回來幫她穿上睡袍。
「要不要我幫你洗?」
許輕嵐搖了搖頭,顧朔風小心地扶她下床,一路送進洗手間,還貼心地幫她搬了個木板凳,這才退了出來。
不過是在上在下的小小區別而已,顧朔風的態度居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許輕嵐心頭五味雜陳,她想起了徐汀蘭,又想起了於星瀾,她們都曾是她的裙下臣,也被她這麼溫柔的對待過,可任務完成後,她依然說丟棄就丟棄,沒有哪怕丁點猶豫。
不要被眼前的溫柔假象迷惑,按計劃行事,顧朔風根本不會因為在上對她心慈手軟。
年關將近,許輕嵐越來越忙,除了晚上乖乖躺平任顧朔風予取予求,白天很少能見到人。
外面天寒地凍的,顧朔風也不愛出門,整天窩在家裡都快長毛了。
前段日子還有薔薇芹香陪她聊天,這段日子她們忙著準備過年,要大掃除,要拆洗,要醃肉醃菜,要做的事情一大堆,再加上馮正德也準備趕在年前出院,免得晦氣帶一年,家裡要準備的就更多了,她們忙得腳不沾地,根本沒空理她。
顧朔風本想等天晴了出去買幾本書打發時間,卻沒想到,自打那天飄了雪,接連幾天都斷斷續續地下,下偏還不下大,就那麼飄著小雪花,落在地上就踩融了,到處稀泥污雪的,她看著就髒,越發的不想出門。
好在還有婁勝這個小喇叭,每天回來都能帶來點兒新消息。
譬如,葛九打老婆的事鬧到了老丈人家,老丈人氣得舉著拐棍狠敲了葛九一頓,葛九在下人面前沒了臉,一時火往上撞,就跟老丈人鬧翻了。
再譬如,周長連跟葛九一拍即合,兩人合夥打算撬掉娘家自立門戶,結果周長連被老婆威脅淨身出戶,早上才和葛九商量好,晚上就認了慫。
還譬如,葛九這邊還沒掰扯完家裡事,釀酒師那事就查到了他頭上,他前腳被巡捕房帶走,後腳催貨的就上了門。
原本軍|火交易流程大致是,葛九從買家手裡拿定金,轉手給Bernard,Bernard再進貨,葛九等於空手套白狼,淨賺,現在Bernard拿了錢進了貨,卻不打算給他,聲稱那定是金葛九欠他的補償款,那貨自然也是他的,跟葛九沒半毛錢關係。
葛九在巡捕房氣得都快吐血了,他也是倒霉催的,許輕嵐正趕上了貨到的前幾天出的手,但凡再晚幾天,他也不至於損失這麼大。
每次婁勝帶回這些消息,滿馮公館都要夸一波大小姐的聰明才智,就連趙叔都忍不住挑大拇指,說什麼虎父無犬女,對許輕嵐越發的言聽計從。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只除了無聊,無聊著無聊著,顧朔風就想起了小蛋黃,那布偶貓可愛的緊,可惜當時只顧著做任務,沒怎麼發展人喵情。
她讓許輕嵐幫她買只小貓打發下時間,沒想到這么小小的要求許輕嵐居然拒絕了,拒絕的理由還很奇葩。
「我父親馬上就要出院了,家裡養貓不合適。」
「我只圈在我屋裡,不讓她亂跑。」
「馬拉默德曾經說過,自由的目的是為他人創造自由,你不能為了你的飼養自由而困住貓的貓身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