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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成仙為何著這麼慢?浪費的時間都到哪兒去了?
想想不修增進的修為,還有那死掉的一百多具可能只是九牛一毛的屍首,眾人心中都有了答案。
難怪不修想要逃離蘇成仙,只怕這一切都不是不修想要的。
可不修是藥人,她殺不了主人,也阻攔不了主人,甚至連自殺都不能,藥人的魂魄捏在主人手裡,主人可以威脅藥人,若死了就讓藥人永世不得超生,或者別的更讓藥人恐懼的,藥人只能默默忍受,無法反抗。
弦十他們猜不到蘇成仙威脅了不修什麼,可必然是不修不能接受的,不然依不修的性子,無論如何不可能眼睜睜看著蘇成仙殺了那麼多人。
弦十問棲烑,「可有夔牛魂丹的記載?」
棲烑搖了搖頭,軒轅子給的書冊她幾乎全部看過,相關記載都是大家熟知的,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也正是全都看過,她才翻到了自己的筆跡。
她已不記得那是何時寫上的,但確實是自己的筆跡沒錯。
那個她不記得的自己告訴她,這木蘭花鈿是軒轅子所贈,整座軒轅山就是曾名噪一時的軒轅秘境,軒轅子被困在境中境,需要她殺死蘇成仙方能解救。
對於不修,棲烑還是頗有好感的,儘管她曾被蘇成仙蒙蔽,可並未真的作出什麼不利明煊之事。
當初靈虛子追殺明煊,獨獨沒讓不修與毘羅跟去,就是知道他們與明煊感情甚篤。
想來明煊還活著的話,必然會拼盡全力救下不修。
不修還在蘇成仙手中,棲烑不敢輕舉妄動。
扈蘭鳶也道:「這些年你不在,我憎恨蘇成仙,多次與她衝突,都是不修師叔幫著遮掩過去,只最後那次實在鬧得太大,不修師叔也遮不住,便給馳鈺師兄傳了訊息,讓師兄幫忙求情,不然只怕我早挨了那祖師棍。」
始終一言不發的馳鈺也開了口。
「當日我被心魔控制,險些做了錯事,多虧不修師叔傾力壓制,還不顧掌門反對把明煊師叔藏在泉中,不然掌門絕對會不顧明煊師叔傷弱,逼她親自出面肅清流言。」
這話一出,一二三,三雙眼睛齊刷刷瞪向了馳鈺。
弦十:「啥?你說啥?你再說一遍?!那流言難不成是真的?你真的染指了明煊師叔?」
扈蘭鳶瞪了弦十一眼,這小子耳朵長偏了怎的,怎麼聽話不聽音?瞎污衊誰呢?敢毀師尊清白的都是她扈蘭鳶的仇人!
「什麼叫險些?那不是真的嗎?你真沒對師尊做什麼?!」
扈蘭鳶問出了棲烑的心聲,棲烑一雙黑瞳,黑如點墨,直勾勾戳在馳鈺身上,恨不得戳開他的腦殼自己翻出答案。
馳鈺被這三雙眼瞪得有些承受不住,不想多談此事,卻也不能任他們誤會下去。
「明煊師叔冰清玉潔,從不曾被我玷污,當日我只是被心魔控制,有……有那意圖,可還沒來得及……這個棲烑知道,棲烑當時就在!」
不提當日還好,提起當日棲烑就火往上撞!
她知道什麼?她趕到的時候師尊都已經光了,就算沒真的怎樣,該看的不該看的還不都看完了?!
馳鈺仿佛從棲烑噴火的眼中看懂了含義,雖然不想跟情敵解釋,可也不想讓弦十與扈蘭鳶誤解,平白玷污了明煊清譽。
馳鈺解釋道:「當日我神志不清,也不知怎的,看旁的都一清二楚,獨獨看明煊總像是隔著濃霧,除了臉,哪兒也看不清。」
天地良心,這話真的不能再真,可誰信?
洞中三人沒一個信的。
看旁的都能看清,獨獨看自己心儀之人看不清?真當咱們都是三歲孩童那麼好糊弄的?
明煊已歿,再糾結這個也沒意義,何況當年明煊已原諒了馳鈺,馳鈺也是被心魔所控,眾人都沒再多談此事。
眼下情況已明,棲烑苦等了一千多年,真到了仇人近前,反倒冷靜下來。
只要蘇成仙還活著,殺她易如反掌,眼下要緊的是先找來夔牛魂丹救下不修。
眾人猜測,那魂丹大約可斬斷藥人與主人之間的契約,只要斬斷契約,再趕緊讓……弦十做不修的主人,免得不修被旁人暗算,蘇成仙這邊直接殺掉便可。
弦十唯一不解的是:「你修為高,幹嘛不你做主人,讓我來幹嘛?」
棲烑淡淡揮出小字。
【報完了仇,我便要去尋師尊轉世,沒多餘的精力保護不修,我能信得過的也只你一個。】
這話扈蘭鳶可不愛聽了,偏她又說不出口,只能忿忿地重哼一聲。
棲烑哄她已成習慣,趕緊又揮出小字。
【蘭鳶師姐是我親師姐,比起你當然更信一籌,可我捨不得師姐受累,我希望師姐趕緊修煉,早日羽化成仙。】
這話可太熨帖了。
扈蘭鳶舒坦了。
弦十抽了抽嘴角。
好男兒不同小女子一般見識!
眾人商議,未免打草驚蛇,棲烑趁夜去尋夔牛魂丹,儘量趕在若蓮發現她不見之前迴轉。
不到萬不得已,儘量不暴露身份,免得蘇成仙狗急跳牆再對不修不利。
雖然種種跡象表明,蘇成仙對不修有情,可這份情在眾人眼中廉價的一文不值,面對危難,蘇成仙絕對會毫不猶豫舍不修而保自己。
棲烑連夜離開,路過囚洞時頓了下腳,揪了跟頭髮,隨手幻化成人形丟了進去,起碼若蓮是絕看不出不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