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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當初買房的時候,雖然走的是你爸媽的帳戶,可寫得卻是兩個人的名字,這就意味著,你們一開始已經默認了房屋一人一半。
即便你之後再怎麼更改成個人的名字,也改變不了第一次房屋所屬的認定,一旦你們離婚,財產分割上沒有註明各自的份額,也沒有其他分割約定的,那就等於默認了房屋歸所有人所有,另一方一分也得不到。
所以,想通過這種方法要回自己的房子,根本不可能。
你如果想在離婚後完整的保住自己的房子,就不能走這條路,具體要怎樣才能保下,還要找相關律師好好規劃。」
通過這種方法,根本不可能?!
往鍋里夾土豆片的手滯在半空,好半天才慢慢挪到鍋邊,緩緩丟了進去。
「也許……是陳希瑤誤讀了這個條款,就像我當初聽了之後也誤解了,根本就沒想到裡面還會暗藏這些。」
「是不是誤解,先看了這個再說。」
芝芝又遞給她幾張照片。
徐汀蘭接過一張張看過。
第一張照片,陳希瑤穿著剛到膝蓋的包臀小短裙,露著雪白的大長腿,踩著高跟鞋,妖嬈多姿地正往王建飛的小區大門進,照片顯示時間是晚上21:58:16。
之後接連幾張都是這個時間點,連一起看,還能看出看門的小保安越伸越長的腦袋,一臉笑意地勾著頭望著陳希瑤的背影。
再下一張,時間變了,凌晨12:26:52,陳希瑤依然穿著那包臀小短裙,風姿卓絕的出了小區,距離有些遠,看不太清楚她有沒有受傷,但是開門的小保安明顯沒有什麼不正常的表現,除了臉上還帶著那誇張的笑。
又往下看了幾張,看到底,是陳希瑤站在路邊等了片刻,招了一輛計程車離開。
徐汀蘭的手從第一張開始,是抖的,看到中間越抖越厲害,可等翻完最後一張,卻反而平靜了下來。
她放下照片,繼續往鍋子裡夾菜,蓮藕片、土豆片、紅薯片、牛肉丸……凡是耐煮的都夾進去些,又把一涮就能吃的牛羊肉碟子換到他們兄妹那邊,這才放下筷子拿起手機。
「我出去打個電話。」
她依然保持著優雅的微笑,似乎完全沒有什麼不妥。
馬望野眸光幽深地望著她,微點了下頭,芝芝欲言又止,眼巴巴看著她穿過雲蒸霧繚,推開了厚重的木門。
徐汀蘭一直走到路邊一棵老楊樹下才停了腳,這樹有些年頭了,比路旁其他樹都粗|壯不少,枝葉伸展開直到三樓窗台,樹下遮了大片樹蔭,路燈都照不到這地方。
她靠著疙疙瘩瘩的樹幹,也不管上面有沒有爬螞蟻,翻出顧朔風的電話,拇指懸在上面半天,才輕輕按了下去。
嘟——嘟——
電話接的很快。
「這麼快就談完了?沒一起吃個飯?」
對面響起略帶鼻音的軟媚聲音,隱約還有電視機響,徐汀蘭幾乎已經想像到她穿著吊帶睡裙抱著咬了一口的草莓抱枕歪在沙發的慵懶模樣。
她扶額蹭著樹幹蹲了下來,九分褲繃在腿上有些不舒服,她也沒有起身松一松。
她調整好情緒,像平時那樣溫聲細語問道:「在吃飯呢,后街那家火鍋店,就想問你想吃什麼,是給你帶?還是回去做?」
「火鍋又不能帶。」顧朔風輕笑一聲,「好啦,我想吃你煮的面,等你回來給我做。」
「好。」
「好」過了,卻沒有掛電話。
顧朔風問:「怎麼了?還有事?」
徐汀蘭手肘撐在膝蓋,扶著額頭,合上眼無聲地凝滯了片刻,這才柔聲道:「也沒什麼事,就是怕你一個人在家害怕。」
「我有什麼好怕的?」
「畢竟那麼血腥的畫面……」
顧朔風懶洋洋躺在沙發上,頭髮拱得有點亂,細白的手指插|入髮絲,向後順了兩下,還沒順到底,突然頓住,幽沉的眸子微眯了眯,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要開始了嗎?
——這麼快,她都還沒開始拋餌呢。
——看來那個馬望野就是上次「幫」她的神秘人。
顧朔風漫不經心道:「那有什麼?我練過跆拳道的,一般人……打不過我。」
「一般人」後那微妙的停頓,換來對面瞬間的呼吸凝滯。
「你……很厲害啊?」
「也沒有啦,說的好像我在自誇一樣,總之保護你絕對是沒問題的。」
徐汀蘭那邊依稀傳來一聲低笑,笑得輕飄飄的,有些……怪異。
「那……我就放心了,我掛了,他們還在等我。」
「好。」
徐汀蘭掛了電話,抱臂埋頭趴在膝上,趴了好一會兒,直到芝芝實在擔心的不得了跑出來找她,才把她從地上拉起來。
「你這幸好穿的是白襯衣,不然蹲這麼背影的地方,我多尖的眼才能看見你?」
拉著徐汀蘭走到火鍋店門口燈光下,芝芝看了她一眼,嚇了一跳,趕緊挽住了她的胳膊。
「你怎麼了?怎麼哭了?」
徐汀蘭搖了搖頭,聲音沙啞的像是十幾天沒喝水,「沒,沒哭。」
芝芝又仔細看了看,的確是沒哭,除了眼圈紅,並沒有發現一滴眼淚。
不,也不是眼圈紅,是眼底的血絲不知什麼時候一根根破裂,猩紅的像是剛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