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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餵, 怎麼了?」
對面傳來小保安壓低的聲音。
「剛來了個穿西裝人模狗樣的男人,說是孫老未婚夫的助理,要拜訪孫老, 我說孫老沒在,他非要去家裡等, 剛看孫老家的保姆給他開了門, 估計的確是認識,問題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 主要是你們剛進去他的車就追了過來, 我看著像是一路跟著你過來的。」
「謝謝, 這個消息很重要,他什麼時候離開,記得再通知我一聲。」
「好!沒問題!」感覺自己的消息超有用的小保安響亮的應了一聲。
放下手機,顧朔風漫不經心地收拾著行李箱,不大會兒於星瀾就帶著一身水汽洗好出來。
淚妝洗掉了,少了後天營造的楚楚可憐,瘦削涼白的臉部線條,微狹清冽的眸子,還有那薄紅的嘴唇,天生帶著冷峻與疏離,與記憶里總是圍在辦公桌前忙碌的臉孔緩緩重合。
顧朔風微眯了眯眼,長著和那女人一模一樣的小痣也就算了,連表情都一樣,這可怎麼忍?
顧朔風不高興了。
她上手捏了捏於星瀾的臉,輕佻道:「來,給爺笑一個。」
於星瀾無語地拍開她不正經的手,「你要不要洗?」
「當然要,必須要啊。」
「小心別把繃帶弄濕了。」
「那你幫我?」
「……」
於星瀾假裝沒聽見,毫不留情地錯身走去了梳妝檯翻吹風機。
嗡嗡地吹風機聲掩蓋了手機的震動,顧朔風進去之後於星瀾才看到了手機上跳動的「外公」。
這是於星瀾的手機,是離開酒店時專門上樓拿的,怕得就是家裡人找不到自己著急。
「喂,外……」
「公」字還沒出口,外公就喊了停。
「先別說話,儘量找個沒人的地方再說。」
顧朔風在裡面洗澡,現在就算是沒人的地方,可於星瀾見外公這么小心,想了想,還是推門去了陽台。
「我在陽台,沒人聽到,你說吧外公。」
電話那邊沉默了片刻,這才再度開了口。
「我們都還在酒店,你能想辦法甩掉言隨心過來嗎?」
「這……」
於星瀾轉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臥室,這會兒她真想跑完全沒有問題,可她卻猶豫了。
「我和言隨心其實……」
不等於星瀾說完,外公打斷道:「不管你和言隨心到底什麼感情,有件事我必須要告訴你,中林和趙愛娟那檔子事,就是言隨心做的手腳!」
於星瀾怔了下,「你怎麼知道?」
外公渾厚的聲音帶著幾分滄桑道:「是中林派人查出來的,他被人下了藥,趙愛娟也被人下了藥,只不過一個是迷藥,一個……就那種藥。
趙愛娟原本是去找於涵月的,走到酒店門口被人攔住,說是有於強外遇的證據,趙愛娟被那人引到你的房間,之後中林也被引到了那房間,後面的事你也知道了。
中林的助理查了監控,那個在酒店門口攔住趙愛娟的人就是言隨心的跟班,這明顯就是言隨心乾的!」
於星瀾靠在扶欄吹著夜風,注意著屋裡的動靜,聽著外公陰陽頓挫的聲音,情緒穩定的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照理說這麼卑鄙的手段,這麼齷|齪的行為,她應該唾棄和不齒才對,可她只覺得暢快,甚至還覺得有點不夠,她想看趙愛娟被趕出家門,想看於涵月被全網黑,至於喬中林,無感也無所謂。
如果說言隨心卑鄙無恥的話,那她也好不哪兒去,唯一的差別就是,言隨心有能力付諸行動,而她卻只能想想。
外公外婆還不知道喬中林的真面目,言辭之間都是對喬中林被陷害的悲痛。
於星瀾想了想道:「你不覺得奇怪嗎外公?」
「哪裡怪?」
「那客房可是喬中林幫我的客房,趙愛娟記不清楚,喬中林也記不清楚嗎?怎麼會輕易走錯?如果我沒臨時離開的話,喬中林撞上的人肯定是我,那出事的人也會是我。」
外公道:「你不走,言隨心肯定也會想法子讓你走的,這不明擺著的嗎?」
「不對啊外公,言隨心真要設計他倆,完全可以換個房間,幹嘛非要去我房間?理論上我當時應該在那房間裡。」
外公辯解道:「重新開房間需要身份證登記,容易露馬腳,你在房間只要把你引出去就行了。」
「她可是言大小姐,真想找個身份證開房間太容易了,至於引我,或許吧,我也被下了藥。」
外公震愕道:「你說什麼?你也被下了藥?!」
「沒錯。」
喬中林和於強都做到這種地步了,於星瀾必須給外公敲響警鐘,她把事情經過大致說了一邊,外公好半天都沒緩過那口氣。
「所以這件事言隨心、於強、喬中林,都脫不了干係?」
「應該是這樣。」
具體經過沒人知道,一切都是推測,可應該也八九不離十。
外公的聲音低沉了下去,透著滿滿的疲憊,畢竟是自己信任了這麼多年,又一直當外孫女婿看待的人,難免有些接受不了。
他長嘆了口氣,才緩緩道:「中林的事先不說,就說言隨心,她有時間陷害別人,卻偏要趕到最後一刻才過來阻攔婚禮,怎麼看都是假裝痴情在演戲,你可千萬別再被她給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