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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一直覺得背後潮潮的。
她怎麼……哭了?
明明被……強的是她好不好?
屋裡再怎麼黑也不影響五感靈敏的顧朔風,她清楚地看到了沉睡中徐汀蘭緊皺的眉心,還有眼角不斷溢出的眼淚。
都道眼淚無用處,萬般情思難停息。
徐汀蘭睡得極不安穩,唇緊抿著,下頜線繃得簡直要斷掉一般,她緊縮著眉心,兩條秀氣得眉恨不得擰成疙瘩,睫毛不住得輕顫著,似乎在做著噩夢。
她夢到了什麼?
顧朔風猜不到。
可她知道必然是個悲傷的夢。
顧朔風無聲嘆了口氣。
不打了,不報復了,算了。
就當被狗咬了一口。
不過……
還是有些怪。
她有強烈的應激反應,一旦碰觸了她的底線,就會情緒無法自控,因為這個不知道打過多少人,也有被打死的。
她昨晚……沒打徐汀蘭嗎?
徐汀蘭的胳膊又收緊了些,她被緊緊摟在她懷裡,抬手輕輕擦掉徐汀蘭眼角的淚,忽而又想明白了。
昨晚根本就沒有力氣,想打也打不了。
顧朔風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試探的拉了拉徐汀蘭緊摟著的胳膊,沒拉開,再用力點,徐汀蘭明顯眼皮動了下。
看來想在不吵醒她的情況下離開,不太可能。
算了,反正現在是深夜兩點,就算這會兒回去也什麼事都做不了,等睡醒了養足體力再說,在正常的情況下,徐汀蘭根本攔不住她。
顧朔風稍微動了動身,選了個最舒服的位置,窩在徐汀蘭暖烘烘的懷裡,迷迷糊糊又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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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來,天已經蒙蒙亮,光痕順著觸地的簾縫淺淺透來。
徐汀蘭已經不在了,濕掉的枕巾也不在了,床頭放著件疊放整齊的純白浴袍。
顧朔風穿上浴袍進了浴室,沖好後出來,滿房間翻了個遍居然沒翻到一件衣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朔風揉了揉太陽穴,告訴自己要冷靜,徐汀蘭不會做出那種把所有的衣服都剪碎了扔掉,只給她留一件短得蓋不住膝蓋的浴袍,讓她沒臉逃走,這種幼稚無恥又可笑的事的!
第77章 原配虐渣記(77)
裹著短到蓋不住膝蓋的浴袍下樓,即便再怎麼冷靜如斯的顧朔風也覺得兩腿兜風,渾身彆扭,這要是兩個人一前一後,袍底風光絕對會被看個乾淨。
一樓靜悄悄的,沒有開燈,陰森森有些昏暗,窗戶倒是開得挺大,可門外的老榕樹太過枝繁葉茂,兩扇大窗都被擋得嚴嚴實實。
顧朔風徑直去了廚房,一推門,強光湧來,她下意識抬手遮了下。
對比客廳的昏暗,廚房是真的窗明几亮,一扇大窗正對著料理台,榕樹枝葉幾乎影響不到。
徐汀蘭正在做飯,沒有抽油煙機,只有老式排風扇嗡嗡轉著扇葉,濃醇的排骨香飄了滿屋。
顧朔風看了眼她的長衣長褲,微鬆了口氣。
沒道理她自己有衣服穿不給她穿,畢竟以她的武力值,扒掉徐汀蘭身上的穿在自己身上,完全做得到,徐汀蘭沒必要做這種可能會坑了自己還沒有任何意義的事。
徐汀蘭正拎著炒勺翻攪排骨,轉頭望向她,溫婉的一笑好像昨晚那個離獸不是她一樣。
「起來了?吹風機在架子上,沒看到嗎?先去吹吹頭髮,別感冒了。」
顧朔風斜靠在門框,撩了下還在滴水的發梢。
演戲誰不會啊?
她也裝沒事人一樣,沖徐汀蘭勾了下唇角。
「我的衣服呢?我沒找到。「
徐汀蘭看了眼她身上的浴袍,「不是穿著的嗎?」
「這是浴袍,我說衣服,底褲,文胸,裙子,長褲這些。」
「穿裙子還需要穿長褲?這是什麼奇怪時尚?」徐汀蘭笑道。
顧朔風按了按胸口,告訴自己要冷靜,必須冷靜!
以前怎麼沒發現徐汀蘭這麼......欠,欠收拾呢?
徐汀蘭又溫雅地抿唇笑了下,「開玩笑的,衣服在隔壁洗衣房。」
顧朔風心口微松,轉身往隔壁走,還不忘又問一句:「還有手機呢?「
「手機也在洗衣房。」
也在......洗衣房?
顧朔風蹙眉推開洗衣房厚重的玻璃門。
洗衣房裡光線昏暗,只有一扇幾乎要挨到天花板的小窗,窗上焊著鐵欄杆,日光透窗射|入,細小的灰塵在光束里浮浮沉沉。
咔噠,顧朔風開了燈,房裡瞬間亮堂了許多。
不大的房間裡,又一高一低兩個水池,旁邊擺放著老式雙槓洗衣機和一個足夠躺下一個人的橢圓形大衣盆,盆里堆疊著一大一小兩個搓衣板,還有一堆亂七八糟的衣物。
顧朔風掀開洗衣機先看了看。
裡面空無一物。
目光只好轉向了那盆里的亂七八糟。
隨便拎起一件看了看。
不,這不能稱作一件,這只能稱作一堆。
最上面的是堆藍大褂,應該是之前看房子的老人留下的,已經剪得不成樣子,要不是那領子和口袋還勉強能看出形狀,她差點沒認出是大褂,完全就是一堆碎布
再往下還有幾堆男式衣物,深灰色秋衣秋褲,漿洗得發白的老式絲織襪,圍巾什麼的,全都碎得拼都拼不起來,能認出每塊兒碎布出自哪裡,完全靠顧朔風見多識廣的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