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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與顧朔風隔了兩條街的某間小公寓,許輕嵐正在換衣服準備出門,她每天下午都會去孤兒院做義工。
夢靡不能互相離開太久,太久的話,再相遇一定會自動刷新,也就是說,許輕嵐幻想的沒有夢靡的顧朔風依然沒有夢靡,但是卻會在許輕嵐出現在她周圍五百米範圍內時,自動浮現,刷新之後再消失。
這個刷新過程雖然短暫,卻絕對逃不過顧朔風的眼睛。
小五眼睜睜看著顧朔風眼眶通紅的望了回窗戶,轉身朝胡同口走去,許輕嵐也繫著大衣紐扣下了樓出現在街上。
兩人越走越近,越走越近……
小五突然一錘手心,唇角勾起邪惡的笑。
三姐啊三姐,君子報仇多少年都不晚,調戲不修的仇就算了,請問你還記得當年你怎麼跟奧蘿黛的秋和西伯利亞狼介紹自己的嗎?
【你叫什麼名字?】
【我……顧夙夜。】
呵呵,呵呵呵呵……
你以為上次去我家,我追著你砍了八條街只是因為你調戲了不修好幾次?
你特喵欠下的風流債,害得老娘半個月沒爬上不修的床!
此仇不報非女子!
接招吧,我親愛的……三姐。
顧朔風垂眸走在青石板小路,深秋的風有些涼,哪怕日頭高掛,依然覺不出多少溫暖。
她其實並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她只是憑著本能追尋著許輕嵐曾經的足跡,每一個世界,每一個角落,每一個……她們曾經的回憶。
她的心情很平靜,或者說……麻木。
沒有許輕嵐的日子,就像一夜之間成了色盲,再也辨不清世界的五彩絢爛,也或者,像是沒放任何調料白煮的面,無論呼吸還是吃喝,都只是為了不死去,寡淡而無味。
她已經活了九萬多年了,未來還有多少年要走,她不知道,可她已經能一眼望到生命盡頭,以後的每一天差不多都是在重複前一天,活得越久,越是負擔。
她邁步走著,熟悉的青石板,熟悉的老楊樹,熟悉的一切都讓她的心越發的苦澀。
——許輕嵐……
——你知道我最後悔的一件事是什麼嗎?
——沒有好好說一句……我愛你。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
手腕隱隱有些發燙,有細微的能量一閃而過,顧朔風頓了下,猛地抬起手腕,軟媚的眸子微微睜大眼,越睜越大!
手腕內側,一朵妖嬈的彼岸花無聲綻放,許輕嵐的氣息順著花蕊一路攀爬而上,直入靈魂深處,激得她之前無論如何也流不出的眼淚,瞬間決堤!
「許……許輕嵐!」
顧朔風怔了足有十秒,突然一躍而起,在腳下百姓一片驚呼聲中,懸飛半空,瞪大了通紅的淚眼四處搜尋。
「許輕嵐——」
「許輕嵐!」
「許、輕、嵐!」
許輕嵐好像聽到有人喊她,不等回頭張望,下一秒,小五突然出現,二話不說,拉著她咻得消失在原地,等她再看,已經到了清平宗山門前。
小五素手一揮,她身上的旗袍大衣消失不見,青衣長裙隨風浮擺,如瀑青絲挽著垂雲髻,小五珍藏的木蘭花鈿都掏了出來,隨手一個轉換,化作了一朵霜花玉簪別在她的發間。
「你這是……幹什麼?」
許輕嵐的夢靡印記一直都在,根本沒注意到夢靡刷新,更不知道顧朔風剛剛就離自己幾步之遙。
小五微微一笑,「想不想修無情道?」
許輕嵐微斂美目:「朔風不是已經醒了嗎?」
「你怎麼知道?大姐剛醒,應該還沒顧上告訴你吧?」
她怎麼會不知道?那系統一直都在,前段時間好感值突然跳到了100,這會兒小五又出現,她就算再怎麼蠢笨也該猜到了。
小五見她不語,接著道:「雖然挺費勁的,不過總算情根長出來了,你的情果現在還在大姐手裡,只要三姐一滴心頭血就能重新給你裝回去,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三姐沒聽四姐說完就跑了,她不知道你的情果只是假種在她身上,更不知道她的情根是自己長的,也不知道你做了親子移植,如果你現在裝失憶,再裝著去練無情道,正好情果也沒在你身上……你懂我的意思吧?」
許輕嵐翻開手腕,摩挲著微微暈出浮光的霜花印記,淡淡道:「我不懂,也不想這樣。」
「嘖,你不覺得虧嗎?」
「虧?」
「對,不覺得虧嗎?三姐折騰了你這麼久,難不成你打算這麼輕而易舉就放過她?」
「我……」
「噓……」小五抬指按住她薄紅的唇,「你難道不想看看她為了你能做到什麼地步嗎?」
「我其實……」
「你可想好了再說,你真的不想聽她給你唱情歌嗎?不想看她貓兒一樣爬上你的床求垂憐求愛~撫嗎?不想她一遍遍說愛你,還為了證明自己的愛,整天圍著你轉嗎?」
「這些……」
「我知道這些你經歷過很多次,可是……可可是是……那些都是任務,你不想看看她的真心嗎?在不算計的情況下,她會怎麼追你呢?要知道,真心和算計是完全不同的,真心會患得患失,會小心翼翼,以往她那些精明的計策,還敢用在你身上嗎?你真的一點兒也不想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