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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那個女人,不是。
顧朔風沒再抽手,緩緩躺下,小棲烑迷迷糊糊拱到她懷裡,本能地扯著她的衣襟,動作竟有幾分嫻熟。
顧朔風沉默地看 著她,直到她扒拉開層層法衣扯開肚兜繩,才忍無可忍把她推了出去。
——呵!原來那晚她就是這麼蹬鼻子上臉的!
眼看著小棲烑迷迷糊糊伸著胳膊還要攀過來,顧朔風毫不客氣地抬腳蹬著她的小胸脯把她蹬到床榻最裡面。
小棲烑也不睜眼,像個翻不過身的小烏龜似的被她蹬靠著青石牆,兩手還扒拉著,奶泣聲自喉嚨深處隱隱逸出,眼角淚花恍得顧朔風眼暈。
她蹬著小棲烑闔上眼,最多也就一個時辰,就這麼睡吧。
手指悉悉索索繫著肚兜帶,奶泣聲斷斷續續有一下沒一下的,像是被母喵拋棄快要餓死的小奶喵最後的嗚咽。
顧朔風:「……」
顧朔風:「真是……麻煩!」
低啐了一聲,顧朔風鬆了腳,嫌棄的把靈絲被裹在小棲烑胸前,擋住被自己腳蹬過的小胸脯,這才摟進懷裡。
小棲烑拱啊拱,試圖拱開那還沒繫結實的肚兜帶。
顧朔風忍……再忍……
她突然懷疑自己為什麼要忍?她什麼時候這麼聖母了?!
顧朔風忍無可忍,推開小棲烑,重新系牢紅繩帶。
屋內昏暗,可這並不妨礙顧朔風視物,她之前點燭火不過是警告外人,她還尚未安歇切勿靠近,如此,加上那兩層防禦法陣,算是三層防護。
看著小棲烑閉著眼噙著淚,小嘴一包一包可憐的模樣,要不是曉得續骨十分耗費精力,且棲烑方才還燒了那麼久,這會兒絕對是神志不清,她差點要以為棲烑是故意的了。
——果然養孩子什麼的最煩人了,一個不好就包嘴巴兩泡淚,我欠你啊?!
顧朔風從不委屈自己,面無表情繼續往外推她。
——我是養徒弟,不是養女兒,就算是孺慕之情也不能這樣!
推著推著,顧朔風終究還是鬆了手,那沁淚的小臉竟莫名其妙同徐汀蘭與於星瀾的臉重疊了,明明她們三個長的完全不像,尤其棲烑還這么小。
不能理解。
顧朔風揉著太陽穴,小棲烑骨碌碌重新撲進懷裡,顧朔風按著她的頭,不准拱來拱去,也不准伸手解繩帶,紅肚兜是她最後的底線。
小棲烑拱著拱著幅度越來越小,終於慢慢安靜下來,嗅著熟悉的馨香沉沉睡去 。
第二日一早,小棲烑被召集令吵醒,迷迷糊糊揉了揉眼,起身望了一圈,屋內空空蕩蕩,有那麼一瞬間,她竟不記得自己身在何處。
拍了拍身上穿的好好的法衣,又看了眼丟在地上髒兮兮的弟子服,還沒想明白誰給自己換的法衣,她赫然發現自己竟……竟多了條胳膊!
這……這是真的嗎?
小棲烑微微睜大眼,難以置信地舉起左手,看著手指聽從她的指揮一根根分開,又一根根合攏,握一握,展一展,這樣簡單的動作,卻仿佛做夢一般。
陽光透過單薄的紙窗斜斜落在她小小的手掌,空氣中飛舞著細小的微塵,光束後小棲烑的眼圈一點點暈紅,她吸了吸鼻子,突然跳下床榻朝外跑去。
師尊!
一定是師尊!
小棲烑猛地推開門,遠遠便見顧朔風站在廊下,神情是難得的溫和,正t同扈蘭鳶說著什麼。
扈蘭鳶十指相扣別在身前,唇角的笑意掩都掩不住,望著顧朔風的眸子炯炯有神,仿佛暗夜明月,閃亮又耀眼。
小棲烑直奔了過去,一把摟住了顧朔風大腿,毛茸茸的小腦袋蹭啊蹭。
顧朔風垂眸望了她一眼,又抬眸看向扈蘭鳶。
扈蘭鳶臉上的笑容微微僵了下,眸中神采瞬間黯淡下來,抬手掐了個萬清訣。
光痕掃過,小棲烑瞬間清爽,連拱成雞窩的腦袋也順暢了許多。
顧朔風伸手順了下她柔軟的髮絲,抽出小棲烑乾坤袋中的流蘇髮帶,幫她綰了兩個花苞髻。
小棲烑瓷白的小臉暈著釉光,仰臉望著顧朔風,綻出了她這個年紀該有的燦爛笑容,顧朔風不由眸光放軟,探手幫她又理了理襟口。
漆紅的廊柱,碧綠的琉璃瓦,一大一小相視廊下,山風拂過,髮帶隨風飄搖,青衣緋裙交相痴纏,廊外山壁懸崖,崖下碧水游魚,雲絮浮過天際映入池水,漣漪層層,銀光粼粼。
院中陸續有人出來,大都心繫大比,並未過多注意她們,扈蘭鳶神色黯然垂眸望著腳尖,馳鈺正同毘羅交談,眼角餘光望到,原本的侃侃而談瞬間變得意興闌珊。
靈虛子最後一個出來,領著眾人徒步去往前殿,一出院門便見蘇成仙還在門口跪著,臉色青白,身形佝僂, 歪身按著青石磚地,搖搖欲墜快要撐不住。
靈虛子高高在上,斜眸冷斥:「昨日不是說了嗎?召集令響便起,你這還跪著作甚?!」
蘇成仙抬頭望了一圈,師兄師姐們都望著她,仿佛人人都帶著嘲諷,她瑟縮了下,掙扎著按著地想起站起來,奈何跪得太久,腿僵膝痛,試了數次都沒能站起來。
不修想幫忙,卻被掌門喚走,眾人陸陸續續從她身前踏過,直到一道嬌小的身影恍過時,蘇成仙突然一把抓住了棲烑的胳膊!
「你,你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