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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等了片刻,靈虛子為首的不修等人匆匆趕來,見顧朔風平安歸來,大喜過望。
駐守鎮魘殿已滿千年的清平宗長老岳鵬鵾,親手解開結界迎兩人歸來。
「你們這是去了哪兒?我與毘羅、不修跑遍了未央山都未尋到你們,若非宗門傳訊你們魂燈安好,想著你們必是誤入禁地,以你的修為該是沒有大礙,不然怕是沒心思觀這擂台戰。」
一旁的棲烑明顯怔了下,大抵是沒料到她們明明已離開十二年,怎的這邊還在擂台賽?大比不是通常月余便結束的嗎?
顧朔風淡淡道:「棲烑不小心誤入混沌,待足了十二年方才逃脫。」
「十二年?」一旁的不修微微掩嘴,這才轉眸打量起一旁的棲烑,「這是棲烑?我還當是你在未央山順手救下的旁門弟子。」
棲烑呆站了片刻,忽而想起十二年前扈蘭鳶教的禮數,扈蘭鳶說,不懂禮數自己丟人也便罷了,莫丟了師尊的臉。
棲烑趕緊給不修 抱拳行了個禮。
不修含笑誇讚:「果然是長大懂事了。」
說罷神色微動,開了靈訣上下探了眼棲烑。
「你……你築基了?」
不修這一聲,正同顧朔風說話的靈虛子猛地轉過頭看向棲烑,略一靈眸查探,臉色明顯沉了沉。
他很快遮掩過去,笑道:「回來了便好,大比還要數日才結束,還來得及觀戰。」
一行人去往擂場,擂場設在鎮魘殿前殿,一進殿門,緊挨著漆紅高柱的便是暈著白芒的空間入口,這是專門為大比準備的空間,以防波及生靈。
邁步入了法陣,光痕閃過,眼前已是一望無垠的擂場。
擂場露天席地,弟子們御劍而起,有高有低,密密麻麻,環繞著正中央巨大的石雕擂台。
擂台上馳鈺戰得正烈,對方是傲劍宗首席大弟子朱峰,元嬰巔峰,只差一步便是化神。
清平宗也有元嬰巔峰弟子,是奇門峰峰主的大弟子,上屆便是他壓制住了傲劍宗,卻不料今次失誤,剛打了兩擂就被朱峰掀下擂台。
其餘元嬰弟子都不是朱峰的對手,一一敗下陣來,剛剛邁入元嬰的馳鈺是元嬰境界中修為最低的,排在最後一位上場。
雖都是元嬰,可一個一層,一個巔峰,差距實在太大,便是馳鈺再如何天賦異稟,也幾乎沒有勝算。
傲劍宗弟子在擂台對面呼喝加油熱鬧非凡。
清平宗弟子在擂台這邊垂頭喪氣精神萎靡。
這可不單單是一場比擂,這更關係著這場大比輸贏!
一旦清平宗輸了,便意味著兩萬年來的不敗紀錄被打破,意味著清平宗再不是修真界翹楚,甚至清平宗宗門地位都可能會被動搖!
靈虛子帶著顧朔風幾人回歸原位,弟子們都是御劍觀戰,他們卻是舒舒服服地坐在懸浮的白玉觀戰台。
各派掌門盤膝而坐,身前案幾擺著靈果靈茶,邊吃邊看,當真妙哉。
棲烑是弟子,自然不能上來,留在了清平宗地界,顧朔風隨靈虛子入了觀戰席。
傲劍宗掌門周道子轉眸掃了顧朔風一眼,又望了眼人群中的棲烑,老眼諱莫如深。
各門派紛紛熱切地詢問顧朔風這幾日去了何處,可有什麼奇遇,顧朔風隨意應付了幾句,平心觀戰。
棲烑尋了一圈,終於看到了扈蘭鳶熟悉的側臉,當即降下茯苓劍飛了過去。
扈蘭鳶正看得聚精會神,忽覺旁邊有人擠她,操控長劍朝一旁挪了挪,不想那人竟又擠了過來。
「你幹嘛?!」
棲烑怒目瞪去,卻正對上一張笑盈盈的臉,臉頰淺淺的梨渦十分眼熟。
「你……」
各派弟子出了獵煉場都換回了各門弟子服,棲烑這一身青衣羅裙不歸任何一門,扈蘭鳶一時沒認出她來,見她不過築基就不用穿弟子服,還當是哪個小門小派的長老,好歹給了點臉面。
扈蘭鳶沒再說話,只微微頜首,朝一旁又讓了讓。
棲烑知曉她沒認出她,想了想,突然朝上飛了飛,拎在裙擺深處腳丫在扈蘭鳶眼前晃了晃。
拿腳丫往人臉上杵,這可是奇恥大辱!
扈蘭鳶騰的就冒了火。
師尊與棲烑失蹤,她本就夠煩的了,這又從哪兒鑽出來個不長眼的!
別以為你是長老我就怕你!我還煙霞峰大弟子呢!!
扈蘭鳶剛想掐訣把她打下,忽然眸光一頓。
青,青蓮履?!!
極品法衣法履看似都差不多,可沒有哪兩件是完全相同的,同是青蓮履,棲烑的青蓮履有並蒂青蓮浮在鞋面,扈蘭鳶當日親手從金長老手裡接過來的,記憶頗深。
「你……」
扈蘭鳶抬頭看向巧笑倩兮的棲烑,突然祭出地蔓刺,照著棲烑狠狠攻去!
棲烑反應極快,閃身躲過,身後弟子倒了血霉,一個不穩從劍上栽下,哀嚎著:「蘭鳶師姐我哪兒得罪你了你直說,幹嘛突然下死手?!」
扈蘭鳶並不理他,柳眉倒豎,杏眼怒瞪著棲烑。
「說!你在哪兒搶的這青蓮履?!我師妹現在何處?!」
棲烑本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聞聽忍不住抿唇一笑,指了指自己。
——我就是棲烑,傻師姐!
扈蘭鳶哪兒能想到棲烑短短几天就呼地從小豆丁長成水靈靈的大姑娘,她只覺得眼前女子忒是猖狂,搶人東西還來炫耀,怕不是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