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惦記她的財產也就算了,連爸媽那點兒養老錢都不放過,真當她徐家人都是軟柿子好捏的嗎?!
從不跟人紅臉的徐汀蘭,自打王建飛外遇後,一次又一次破例,還一次比一次更嚴重。
她強忍怒氣坐著芝芝的車一路趕到娘家。
芝芝不放心她一個人,可又實在不方便進去,只能千叮嚀萬囑咐。
這次絕對不能像上次那樣,不管發生任何事都不能再隱瞞她!也不准發簡訊搪塞她!
總之,她就死守在小區門口,接不著徐汀蘭打死不離開。
有這麼一個真心真意關心自己的人,說不感動是假的。
千言萬語彙聚成簡單卻又濃醇的微笑,徐汀蘭應了聲「好」,下車進了小區。
家裡,王根生正跟徐老爺子稱兄道弟推杯換盞。
老太太一旁坐著,幾次言明老爺子剛出院不宜飲酒,可那一家子哪兒可能理她這個茬?該倒酒還倒酒,該一口悶還一口悶。
趙喜鳳一個勁兒給老太太夾菜,好像她才是女主人似的,拽著老太太東家長李家短的扯著,老太太壓根就沒去過他們老家,更不知道她說的都是誰,只能勉強陪著笑臉附和著。
王建飛兄弟倆時不時幫襯著自己親爹說上兩句,老二媳婦兒只管往自己兒子碗裡夾肉,碗旁邊,兩根雞腿骨沒啃乾淨隨便扔著。
一隻雞就那麼兩條腿兒,全進了大胖一個人的肚子。
徐汀蘭開門進家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發現,她動作輕,裡面電視機開著,大胖嫌聲音小,開得還特別大,王根生夫妻倆又是大嗓門,屋裡特別嘈雜,加上老房子的玄關有隔牆擋著,就更不容易注意到了。
王建飛爺仨交換了下眼神,這次換王建飛端起了酒杯。
「爸,這些年多虧了你照顧,這一杯我敬你!」
說罷,一飲而盡。
老爺子已經有點兒上頭了,暈騰騰得不舒服,可眼看著女婿都一口悶了,親家又都在,只好勉強端起了酒杯。
「建飛是個成器的,這女婿我滿意的很,來,我也幹了!」
老爺子剛想仰頭灌了,徐汀蘭突然從身後伸手奪了那酒杯。
滿桌子除了老太太都怔住了。
王建飛臉色陡變,支吾了兩下才憋出一句:「你怎麼來了?」
徐汀蘭微微一笑,看似溫婉嫻靜卻句句刀光劍影。
「我要不來,你們這是打算把我爸再喝進醫院嗎?不知道他才剛出院?而且還是必須禁酒的腦淤血?!你可真是個好女婿!」
掃了一圈那一家子,徐汀蘭又補一句:「你們可真是好親家!」
王建飛爺仨尷尬地對視了一眼。
趙喜鳳看不下去了,突兀地猛笑了聲:「矮油!多大點兒事?就喝這幾口酒能怎麼地?難得我們來一趟,別掃了你爸的興!」
徐汀蘭拉了個高凳,擠到了老爺子老太太中間坐下,把手裡的酒杯啪地一聲扣在桌上,酒液順著木漆桌面穿過盤碟流向了對面的王建飛。
這摺疊大圓桌有點兒歪,幾十年的老桌了,老爺子一直沒捨得扔,徐汀蘭對這張桌子再熟悉不過,只看桌紋就能看出哪邊略低。
王建飛趕緊找紙堵那流過來的酒,可紙早讓老二媳婦兒不要錢似的給她兒子擦嘴擦手抽完了,王建飛只得捏起她用過的髒紙團擋酒。
可還是晚了一步,酒液嘩啦啦流了下來,雖然王建飛及時岔開了腿,可桌小人多位置擠,想挪椅子出去都不容易,能有多少空間讓他躲?他褲腿還是流上了點兒。
王建飛人懶,卻愛乾淨,皺著眉頭想找張紙擦擦都沒有,老太太起身想幫他拿紙,卻被徐汀蘭按住了腿。
徐汀蘭沒理睬王建飛,轉眸望向趙喜鳳,唇角帶笑,眼神帶刀。
「說剛說什麼?掃了我爸的興?媽,你是在逗我笑嗎?你見過幾個人拿自己的命開玩笑的?不然家裡的農藥你們也喝瓶儘儘興?」
眼看著氣氛越來越不對勁,老爺子趕緊打圓場。
「哈哈,我這閨女就是喜歡小題大做,沒事,就喝這幾杯不要緊。」
趙喜鳳有些下不來台,不僅不領情,還皮笑肉不笑沖老爺子道。
「我們一大家子千里迢迢過來看你們,你們招呼不周我們也就不說了,畢竟都是一家人,可建飛剛敬的那杯,好歹得回回來吧?不然傳出去,大傢伙兒豈不是要說我們建飛在老丈人家不受待見,敬個酒老丈人都不喝?」
換做旁人這麼說,老爺子肯定不喝,可這是親家母,老爺子怕閨女回去再因為這麼點小事受婆家氣,再說前面都喝了,還差這最後一杯嗎?
老爺子翻過那酒杯,剛想伸手倒酒,徐汀蘭按住了他的手。
徐汀蘭瞟了一圈這一家子,唇角笑意不散,不咸不淡地問出一句。
「你們突然來我家,事先怎麼不跟我說一聲?你看這都三點多了你們才吃上飯,你們要早說,我不就能提前過來幫著我媽一塊兒做?你們不也就能早點兒吃到嘴裡了?」
那一家子心裡有鬼,也摸不清徐汀蘭到底知不知道他們要錢的事,見她氣勢咄咄也不敢搭腔,互相看了一眼,假意沒事人似的,繼續夾菜吃飯。
徐汀蘭冷笑一聲,又道:「你們連給我說一聲的工夫都沒有,看來是有急事了,到底什麼事兒?說出來我也能幫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