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棲烑是廢靈根,這個但凡長著眼睛的都能看出來,她遮掩了棲烑的半妖之身,旁人也不會輕易聯想到棲烑是九陰坤體,自然不會太從她身上下功夫去揣測。
結合之前馳鈺猥|褻小棲烑的傳聞,再加上馳鈺的元嬰突破,揣測棲烑是馳鈺情劫的可能性比較大。
渡了情劫,突破了境界,這個解釋完全合情合理。
可既然已經渡劫了,為何還要娶個廢靈根?
唯一的解釋便是,馳鈺對棲烑動了真心,便是渡完劫也捨不得放手,眼看大比將至,宗門不願他分心耽誤正事,只得同意定親。
這麼推測下來,棲烑便是馳鈺的軟肋,想在大比獲勝的傲劍宗打上棲烑的主意也在所難免。
這點道理,靈虛子他們又怎會想不到?
可是想到歸想到,這理由絕不能拿出來當作回絕的理由,無憑無據的,只會落人口實。
長老峰主們陸陸續續都走了,靈虛子留了她與毘羅、不修,還有金長老。
「此事針對的是誰,咱們都心知肚明,馳鈺雖不是弟子中修為最高的,卻是修煉速度最快的,區區千餘年便到了元嬰,假以時日必能化神,說不得還能超了本座,甚至大乘飛升都未必不能。
馳鈺是宗門的希望,卻也是他宗的眼中釘。
眼下他們想利用棲烑對付馳鈺,咱們不能坐以待斃。
毘羅,你先幫棲烑配把劍暫且用著,等煉出合適的再贈,先過了這一關再說。」
靈虛子又吩咐擅長煉器的金長老,無論如何要趕在大比前給棲烑從頭到腳煉一套合適的。
髮帶鞋子配飾一樣不能少,尤其是法衣一定要極品的,絕不能這麼五彩斑斕的出去,丟臉不能丟到明面上。
金長老愁眉苦臉捂著肝走了,只有短短六日,還要求那麼多,這不是明打明要他肝嗎?
毘羅倒還好,他那邊廢劍不少,隨便找一把錘鍊下給小棲烑暫時用照樣驚艷全場。
靈虛子交代完外物,這才捻著鬍鬚踱了兩步,嘆了口氣。
「上台競比倒不怕,眾目睽睽之下,晾他們也不敢如何,怕只怕獵煉。
往年獵煉都會有弟子受傷,偶爾還會有人丟了性命,以棲烑如今的修為,即便有馳鈺一路相護也十分危險,畢竟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妖物不可怕,怕的是人心。」
不修斂步上前,溫聲道:「那便讓我去做引路人,若當真有了危險,我療傷急救更牢靠些。」
為防意外,每個門派都會安排一個專門的引路人,由引路人設置靈符傳送點。
每位獵煉弟子都會分發一張傳送靈符,遇到危險捏碎靈符便會傳送到引路人設置的療傷法陣。
這與當日攀天梯時的境況相差無幾,同樣都是給靈符設法陣。
通常門派都會讓木靈根修士做引路人,他們大多以治療術為主修,設的療傷法陣效果最佳,也更方便及時救治重傷弟子。
往年清平宗為彰顯大派風範,從未讓長輩出面,都是讓木靈根的親傳弟子做引路人,譬如青禾與弦十。
今年若貿然換人……
靈虛子蹙眉道:「只怕不妥,如此豈不更讓傲劍宗耀武揚威,以為咱們怕了他?」
不修道:「眼下不是在意旁人眼光的時候,性命要緊。」
引路人可不止布法陣療傷,必要時還要入未央山直接救人。
「可是……」靈虛子不大讚同,「傲劍宗那幾人的嘴你們也是曉得的,只怕到時大比尚未開始,他們就先給咱們難堪。」
顧朔風半斂美目靠在太師椅上,聽他們左一言右一語爭不出個所以然,終於慢悠悠開了尊口,仿佛拂過靜水幽泉的一縷淺風,嗓音柔潤又慵懶。
「還是我來吧。」
「你?」
幾人回頭,有些詫然。
「棲烑是我的親傳弟子,剛收入內門不過月余,修為低下卻深得我心,她一人入山獵煉,我身為師尊如何放心?親自做引路人旁人也說不得什麼。
況且,我是火靈根,療傷法陣並非我的專長,布出的效果說不得還不及青禾弦十,傲劍宗想以我的修為藉口耀武揚威,也根本立不住腳。
我去,最合適不過。」
靈虛子捻了捻鬍鬚,略一沉吟,還真就這麼個道理,再沒有比明煊更合適的人選了。
「好,那就這麼辦吧。」
見商量的差不多了,顧朔風起身,緋裙划過優雅的弧度,沖靈虛子微微頜首。
「若無他事,我便先回去了。」
靈虛子頜首。
顧朔風同毘羅他們告辭,轉身出了大殿,不等祭出赤焱劍,便聽靈虛子突然喊了句。
「莫忘了回去趕緊給你徒弟治了胳膊,還有她那嗓子,也一道給治了。」
殿外,顧朔風毫無形象地翻了個白眼。
她心情很差,沒口吐芬芳全仗著她修養好。
她遲遲不給棲烑治手臂,本是想讓棲烑對她不滿,明明一枚續骨丹便能治好的事,她這個做師尊的卻全然不管。
若是一時買不到續骨丹也便罷了,可她是兼職丹修,隨隨便便煉一爐就有了,她卻寧願看著棲烑各種不便也不出手相助。
這事無論落在誰頭上都會忍不住抱怨,哪怕棲烑明知她要剜她的心也一樣。
顧朔風等的就是棲烑主動求她接骨,她再毫不留情的拒絕,加深棲烑對自己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