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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或者……是附身在哪位弟子身上,從正門進來的?
這也不可能,除卻幾位峰主長老,普通弟子,包括親傳弟子,上山時都會先通神,就是為了防止被妖魔俯身。
探討來探討去,最終得出結論。
這縷妖氣許是哪位弟子在萬妖山,或是試練塔沾染上的,到了宗門才散去,碰巧被人捕捉到。
靈虛子一向謹慎,又專程找來那幾個自稱親見了妖氣的弟子,仔細詢問了個遍,確認只是遠遠看到幾縷妖氣,等飛近了也散的差不多了,這才總算徹底放下心來。
翻遍了整個清平宗都找不出來的妖,不是附身在別人身上,就是修為極高。
附身是不可能的,所有弟子,包括峰主長老們以及靈虛子自己都當眾通了神,沒有一人被附身。
那就只可能是修為極高的妖。
可若當真修為極高,又怎可能輕易泄出妖氣?
怎麼想都是悖論。
唯一的解釋便是,沒有妖闖入清平宗,一切只是意外的巧合。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可靈虛子並未停止搜妖,他一貫做事謹慎,不找到確鑿證據怎肯輕易罷手?
這事鬧得人心惶惶,到處都在議論,都希望趕緊結束,省得睡個覺打個坐都不得安寧。
整個宗門,大約只蘇成仙一人希望鬧得越大越好。
若蓮的法子果然有效,這一試探不就試探出來了?
靈虛子明顯不知棲烑是半妖,否則找棲烑一問便知來龍去脈,隨意搪塞一下這事兒便過去了,何至於這般大張旗鼓的搜找?
「綠蘿。」
「嗯?」
「我記得你卡在築基中期已很久了吧?」
綠蘿正聽著長老講解,認真做著批註,聞聽,手頓了下,神色有些暗淡。
「是蠻久了。」
「你可想快些突破?」
綠蘿心頭一跳,猛地轉眸看向蘇成仙。
「想!」
蘇成仙盤坐蒲團,瞟了眼遠處講道的長老,朝蘇成仙略側了側身,沒有說話,垂眸在書角描下一行虛字,前邊描著,後面字跡便散了,一句話描完,整句也都消散無蹤。
綠蘿微微睜大眼,有些難以置信。
「你,你……你怎麼敢?!」
「噓——」蘇成仙手指抵唇,勾起一抹低笑,「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只要你幫我做件事,我不只讓你突破中期,我讓你結丹。」
結丹?
這誘惑太大了。
可綠蘿並非蠢的,她已發誓絕不背叛蘇成仙,照理說蘇成仙可以直接要求她做事的,這麼吊著蘋果誘惑,必然是極為不好辦的事。
綠蘿咬了咬唇,深吸了口氣。
好不好辦又如何?有心魔誓言在,她想拒絕本就不太容易,況且不結丹也只能再苟活百餘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你要我做什麼?我做!」
……
這幾日搜妖,除了早課不曾廢止,其餘一切活動通通暫停,所有人不准離開清平宗結界,連萬妖林與試練塔都不准去。
棲烑得明煊授意,終日呆在馳鈺洞府,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連同住洞府的馳鈺都難得見上她一面,遑論旁人。
接連幾日見不到明煊,棲烑是抗拒的,是難受的,是貓抓狗撓似的忍不住的,這就好比在快餓死的人面前放了一隻燒雞,卻被告知不准吃,甚至連看一眼都是罪過,別提多憋屈了。
明煊說,綠蘿用意不明,如此是為安全起見,待明煊解決了綠蘿這邊,才能安心放她外出。
棲烑知道,再如何想見明煊也忍著,不想給明煊添亂。
這日,棲烑正在耳室打坐,忽覺結界震顫,遲疑了片刻,出門查探。
院外,綠蘿手搭涼棚遮著驕陽,正念叨著都九月了怎的日頭還這麼烈,見棲烑出來眼前一亮。
「棲烑師姐!」
與之相反,一見綠蘿,棲烑轉身便要回去。
綠蘿被結界阻攔,只能急得在院外跳腳:「你別走啊!還還真不管你師尊了?!」
師尊?
綠蘿倒是聰慧,知她的軟肋所在,明知該謹記師尊叮囑,百般提防綠蘿,棲烑卻還是忍不住頓了腳。
這一個停留便給了綠蘿機會。
綠蘿誇張地嘖著舌,就差沒把舌頭嘖破皮了。
「虧你師尊如此疼寵你,如何責打都不肯招出那妖氣來源,你倒好,躲在這裡享清閒,嘖嘖,明煊師叔那肌膚,真真兒是膚白如雪,如今挨了祖師棍……可憐呦。」
什麼?!
棲烑瞬間繃直了後背。
搜妖搜到師尊頭上了?這怎麼可能?
師尊那裡怎會有妖氣?
難不成是大師姐收回的妖氣沒處理乾淨?
不,不會,師尊親自處理的此事,怎可能讓大師姐出差錯?
除非有人故意栽贓,否則怎麼查都不可能查到師尊頭上的。
明明心裡如此想著,棲烑還是忍不住擔憂,當即掐個傳訊符給明煊。
綠蘿的嗤笑聲再度傳來:「還以為你們多師徒情深呢?原來也不過如此,虧我還專程跑來給你送信,罷了罷了,我還是回主峰看熱鬧去吧。」
綠蘿真就走了,也沒看出到底在耍什麼花招,難道是想騙她出結界?
棲烑轉身走到院中石桌旁坐下,心急如焚地等著明煊的回訊,等不及又給扈蘭鳶發了條傳訊,要不是她的修為有限,每個時辰只能發出兩個傳訊符,她還想給廖凡她們也發去打聽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