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4頁
黃三爺一琢磨,自己這麼精都懟不過劉小蝶,那小媳婦哪兒是她的對手?這事還得他親自出馬。
黃三爺重整旗鼓,再次登了門,他這邊擂門吸引顧朔風的注意,那邊小媳婦趁著顧朔風不備,偷偷摸進內室,摸走了顧朔風的錢。
小媳婦一得手,立馬把錢扔出了院牆,黃三爺撿了錢,趕緊鳴金收兵,顧朔風都還沒來得及發揮,人就沒了。
黃三爺前腳走,後腳顧朔風就覺出了不對,趕緊回屋翻找,果然錢沒了。
——這卑鄙的馮卓然!! !
氣歸氣,顧朔風還是等著小媳婦做完了飯才發難。
小媳婦撲通就給顧朔風跪下了,哭哭啼啼把黃三爺威脅她的事抖落個乾淨,磕頭求顧朔風原諒她,她也是被通的,實在沒法子。
顧朔風不是聖母,可也懶得做無用功,就算她把小媳婦告到巡捕房又怎樣?通著小媳婦砸鍋賣鐵賠錢?還是通著她坐牢?
罪魁禍首是黃三爺。
不,罪魁禍首是馮卓然,冤有頭債有主,她為難個窮苦人幹什麼?
顧朔風明白馮卓然的用意。
人家早知道她在倉市,凍結了她的銀行帳戶,通得她住進民宅,現在又來了個釜底抽薪,就是想逼她主動回去。她會回去嗎?
才怪。
她個九萬年的老妖怪,再弄不過個小丫頭片子,那這九萬年豈不白活了?
錢沒了,之前買的米麵還有不少,餓是餓不死,就是生活質量直線下降,沒錢買菜,也沒錢買肉,更沒錢請人打掃院子。好在小媳婦還算有良心,不僅不要工錢,還貼補了之前的工錢給顧朔風添菜,做完飯也會順手幫她洗了衣裳收拾下衛生。
如果一直這樣,日子也能湊合起碼十天半月,可惜只堅持了一天,小媳婦就被她男人打得滿胡同跑。
「黃三爺的話你都敢不聽,要死別拉著全家墊背!」
甭管是演戲還是真的,小媳婦扇腫的臉絕對做不了假,她哭著跟顧朔風說對不住,黃三爺不准任何人再靠近她的院子,她要再來,不用黃三爺,她男人就得打死她。
顧朔風擺了擺手示意她走吧,回手關了院門,打那天起,再沒有開過。
眨眼兩天過去了,顧朔風火房的煙囪始終不見冒煙,街坊鄰里議論紛紛,都知道這嬌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這都關了兩天了,該不會餓死了吧?
餓死當然是不可能餓死的,兩天怎麼可能餓死人,鄰里們也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瞎胡嚼舌根,可黃三爺卻沒法跟他們一樣看熱鬧。
黃三爺急了。
兩天不出門,兩天不吃不喝,這這.....這要真餓出個什麼毛病,婁勝還不得生吞活剝了他?!
黃三爺勉強又等了一天,第四天一大早,急哄哄就趕去找顧朔風。
顧朔風院門緊閉,任他怎麼砸敲跺擂都沒有反應,最後只能強行破門而入。
院子裡靜悄悄的,只有一棵老棗樹幹癟癟立在牆角,枝權上僅存的幾片枯葉隨風撲簌,房檐黃草撲撲簌簌,半點兒人氣兒都沒有。
黃三爺這是真的慌了,趕緊撒丫子就往屋裡跑。
哐哐哐!
屋門反鎖著,黃三爺拍了幾下,果斷讓手下撞開。
撞開大門進了裡間,堂屋陰冷陰冷,趕緊再往內間去,同樣的撞門。
哐啷!
門撞開了。
裡間比堂屋暖和不少,火爐子似乎還燃著,黃三爺稍稍放下心來,轉頭看向床上......
短短一天,整條胡同傳了個遍,新搬來那個嬌小姐把自己餓得丟了半條命,黃三爺緊張地連請了兩個大夫,中西醫各一個,卻都被那嬌小姐趕了出來。
嬌小姐脾氣大,把錯全推到了黃三爺頭上,怪他偷了她的錢,怪他氣她,說什麼也不肯看大夫,嚷嚷著餓死算了。
別看黃三爺平時凶神惡煞的,一攤上這嬌小姐,什麼脾氣都沒了,又是作揖又是說好話,就差沒給她唱段花腔哄人家開心了。
最後好說歹說,嬌小姐總算勉強消了火,可飯還是不肯吃,非要黃三爺親手給她做。
黃三爺雖說是近些年才發達的,可早先家境也不差,大小也是個少爺,什麼時候進過這火房?哪兒會做什麼菜?可嬌小姐都發話了,黃三爺是倉市一霸又怎樣?還不是得點頭哈腰應承下來,趕緊的去做?
嬌小姐要求還不少,做飯前手得洗乾淨了,她檢查過關才能開始,切菜得在她床前切,她要看著,肉片切的不能薄不能厚,要不就得重買重切。
任誰說起這嬌小姐,就一個字——作!要非多說倆字,那就是——特、別、作!
這要是一般婆娘,甭說是餓著了,就是扛著大肚子馬上要生了,也不敢這麼作,那可不止是要被唾沫星淹死,這是要被夫家打死的。
可誰讓人家嬌小姐長得嬌嬌媚媚,瞅誰一眼誰膝蓋都得打哆嗦呢?
甭說黃三爺這種出了名的好色的,就是他們這些平頭百姓也巴不得有機會到她跟前伺候著,讓她也作一作自己。
有句老話怎麼說來著?
長的俊不是福,怎麼作都有人慣著,那才是饞人的福氣。
嬌小姐長得俊還有人慣著,不知道饞了多少大姑娘小媳婦,這真是羨慕都羨慕不來。
.......
傍晚時分,婁勝日常匯報顧朔風的近況。
「這劉小蝶可真厲害,通得黃起濤親自下廚給她做麵條,還讓他親自擇面,薄了不行厚了也不行,還得均勻,那一碗麵條進到她肚子裡,黃起濤整整折騰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