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頁
「說的不錯,我觀她氣息沉穩,丹田敦實,絕非丹藥堆積出的築基,可她那般廢靈根,不靠丹藥幾乎不可能築基,這其中必有蹊 蹺。」
「那就是有人替她續了命。」
「對,必是如此。」
周道子半斂老眼,聽了許久才沉聲道:「棲烑身上有明煊氣息。」
這話一出,原本嘈雜熱鬧的大殿瞬間鴉雀無聲,眾人面面相覷,全場震愕難以置信。
若是旁人說了這話,眾人必不會信,可這話是周道子說的。
周道子乃合體大能,與靈虛子不相上下,這也是他不甘傲劍宗屈居清平宗之下的主要原因之一。
這不僅僅關乎權勢,修仙者大都對權勢不甚熱衷,他們熱衷的是飛升。
看似第一宗門與第二相去無幾,可所占資源卻天差地別,
這兩萬年來,所有好事好資源全讓清平宗占了去。
旁的不說,單說清平宗宗門所處的祁連山脈,綿延千里,獨占了整個中原一半以上的靈脈,靈果靈茶這般稀有之物,幾乎全都產自那裡。
憑什麼這麼好的靈脈獨屬清平宗?憑什麼不准外人靠近祁連山脈半步,否則殺無赦?
別說什麼那本來就是清平宗的地盤,這世間萬物生來便有主嗎?
沒有。
既生來是無主的,憑什麼你清平宗說是你的就是你的?
沒有實力也便罷了,最有實力與之相爭的傲劍宗怎可能不蠢蠢欲動?
有長老試探著道:「這麼說……明煊將自己的修為贈予了那青衣女?」
旁邊長老還是難以置信:「千年修為化作十年贈人,明煊怎會如此蠢?」
眾人齊齊看向周道子,他們與明煊修為不相上下,看不透這些,唯合體大能的周道子能窺探一二。
周道子道:「本座刻意探了棲烑脈門,她內里靈氣醇厚,與明煊極為相似,明煊修為也確實少了些。」
話已至此,真相毋庸置疑,眾人紛紛嘖舌,為明煊如此下得去血本感嘆。
——這得是多寵愛的小徒弟才會自損也要助其築基?
等等!
眾人復又想起方才重點。
「這個棲烑分明是假的,明煊為何幫個假棲烑築基?」
真棲烑還勉強能解釋為師徒情深,假的又是為何?
旁人或許疑雲重重,隨周道子一同參加大比的幾位長老卻是心如明鏡。
他們齊齊望向周道子,周道子冷笑一聲,滿身老褶的瘦臉透著森森寒 意。
「既然那老狐狸想玩,咱們便陪著他玩,看到底誰玩得過誰?!」
……
棲烑年歲已到,回到清平宗靈虛子便著手張羅合籍大典。
修道者比凡俗世人更看重黃道吉日,靈虛子手指頭都快掐斷了,愣是沒掐出個合適日子。
顧朔風與毘羅坐在登仙椅,看著靈虛子唉聲嘆氣,轉眸對視了一眼。
毘羅問:「可是有什麼難處?」
靈虛子嘆氣:「十年之內都沒有好日子,這可如何是好?」
毘羅道:「那便等十年,這有何妨?」
十年與他們而言,不過眨眼之間。
靈虛子再度嘆氣:「本想趁熱合籍,既能讓馳鈺早享機緣,也能加深周道子他們的誤導,誰曾想,竟沒個好日子。」
顧朔風也沒料到會如此。
合籍就合籍,哪兒那麼多麻煩?隨便挑個差不多的日子不就行了?
顧朔風道:「我看下月初三就挺好,不如……」
「不行不行!」靈虛子連連擺手,「那是三清老祖忌辰,無論如何不行。」
顧朔風道:「那臘月初九也不錯。」
「那也不行。」毘羅插嘴道,「那日沖兔,馳鈺屬兔。」
顧朔風道:「那就來年開春,我看二月十九也不錯。」
靈虛子搖頭:「二月二龍抬頭,全月忌剃頭,馳鈺如何割發與棲烑結髮連理?」
顧朔風:「……」
好想掀桌怎麼回事?
難不成還要白白浪費十年才能進行下一步計劃?!
罷了,閉關吧。
棲烑不覺醒血脈,再如何教導修為也難有寸進,倒不如趕緊閉關趕緊過去。
從祖師殿離開顧朔風就閉關了。
尋了個藉口過來拜見的馳鈺撲了個空,還提前從扈蘭鳶口中得知了掌門給他定了十年後合籍,期待雀躍的來,失魂落魄地離開。
棲烑不懂合籍為何意的,扈蘭鳶也還是黃花閨女,不好意思跟棲烑講得太明白,只說是合籍之後便要住在一處。
棲烑有些鬱悶。
她才不要同師尊分開!
可要不要她說了不算,這是師尊給她安排的合籍,說是為了她好,她再如何不願也不能拂了師尊的意。
仔細想想,其實合籍和眼下也沒甚區別,橫豎晚上都是各睡各房,她終究是師尊徒 弟,白日裡還是要來拜見師尊的。
這麼想著,棲烑便釋懷了,也沒將這事放在心上。
眨眼十年便過,棲烑出落的越發亭亭玉立,滿頭青絲及腰,風過如雲波蕩漾,柔白的面容,剪水般的雙瞳,眉清目秀,姿容清絕,恍如水中仙子,尤其是她眼尾那一枚嫣紅小痣,仿佛世間最誘人的色彩,任誰看了都忍不住涎水橫生,總想品上一品。
宗門上下無比感嘆馳鈺好眼力,真應了那句媳婦要從娃娃抓起,這不眨眼就長成了純天然小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