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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虛子的視線在人群中搜索著,試圖找到了綠蘿,眾人也趕緊散開,幫著尋找。
突然人群中有人驚呼,先是一人,接二連三好幾人,方才綠蘿跪過之處呼啦啦散出了一片空地。
綠蘿跪趴在地一動不動,有人輕輕一碰,綠蘿的腦袋啪啷掉了下來,骨碌碌滾到一旁,腦袋纏著黑髮,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一雙死不瞑目的血眼。
眾目睽睽之下殺人,兇手好大的膽子!
方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台上,根本無人注意烏泱泱的人群,也不知究竟誰下的毒手。
不管是誰,敢這麼堂而皇之殺人,這可是赤|裸裸打了掌門以及各位峰主的臉。
靈虛子臉色沉了又沉,使了個眼色,慎刑長老飛身過去,施了搜神探查兇手,片刻後漠然搖頭。
剛死十數息尚能揪住一絲神識探查,這顯然已死了好一會兒了。
蘇成仙擠過人群,撲到綠蘿身側,抱著綠蘿屍體肝腸寸斷。
若蓮也擠了過去,撫著蘇成仙的背黯然垂淚。
蘇成仙邊哭邊沖靈虛子磕頭,「綠蘿一貫謹小慎微,頂多就是嘴上占個便宜,絕不敢當眾行兇,更不可能冒生死大險,事有蹊蹺,還望掌門明察!還綠蘿一個公道!」
靈虛子蹙眉垂眸,緩緩轉頭看向顧朔風與她身後的棲烑。
綠蘿死不是死的,他根本不在意,他在意的是……
靈虛子拿起浮在半空的祖師棍,沖啜泣的蘇成仙道:「一日事一日閉,待本座先處罰了棲烑,再審斷綠蘿。」
靈虛子揚了揚祖師棍,又道:「明煊,讓開。」
顧朔風遲疑了一下,終究還是閃身讓到了一旁。
掌門親自執刑,最近一次還要追述到兩千年前,受罰的是位長老,也只有化神以上弟子才有資格讓掌門動手。
今日棲烑破了先例,不知該說榮幸還是不幸。
眾人伸長了脖子看著,看熱鬧總不嫌事大,就等著那一棍子下去,棲烑法衣破碎,皮開肉綻,嬌嫩的後背說不得就能展於人前。
可惜歸可惜,看熱鬧歸看熱鬧,眾人分得清楚。
靈虛子手起棍落,玄金長棍帶著金芒,眼看便要砸在棲烑後背!
說時遲那時快,靈虛子陡然探出左手,一把抓住棲烑手腕,祖師棍也隨之打下,噗的一聲皮開肉綻,靈虛子臉色大變。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顧朔風飛身上前,一把抱過棲烑,閃身邊走。
靈虛子呆愣地站在台上,手持玄金長棍,棍上白芒流竄,突然老眼圓睜,揮起長棍直衝顧朔風擲去!
顧朔風閃身躲過,卻不料靈虛子掐了追擊令,合體大能的追擊令豈是化神的顧朔風躲得過的?
啪的一聲重擊,正打在顧朔風后背,顧朔風胸口劇顫,踉蹌了一下,咬緊牙關硬生生咽下一口老血。
就這一個踉蹌的工夫,靈虛子已追到近前,不怒而威,緩緩抽出數千年不曾出鞘的七業寶刃。
倉啷啷一聲劍鳴,天地變色,濃雲瘋涌,毘羅不修眾人趕到近前,根本容不得開口已被靈虛子震出圈外。
「各門弟子聽令,速速離開主峰,刀劍無眼,死傷自負!」
眾人哪兒還敢多留,暈頭轉向地御劍逃走,雲梯處擠滿了練氣弟子。
顧朔風半斂雪眸,摸出靈獸袋,猛地將棲烑丟了進去,又將袋子丟入芥子空間。
靈獸袋專帶活物,平日主要裝靈獸所用,不似芥子空間只能裝載死物。
倉啷啷,顧朔風也拔出了赤焱劍,劍身火光灼灼,與那獵獵緋衣交相輝映。
靈虛子聲音沉威,聽不出悲喜:「明煊,為兄自認待你不薄,你為何要如此隱瞞?」
「師兄曾教導吾等,不可走歪門邪道,要一心向道,懲惡揚善,師妹牢記於心。」
「好一個牢記於心!這便是你獨吞的理由?!」
「師妹並未獨吞,否則修為怎會不進反退?」
「呵!好一個巧舌如簧,你打的什麼主意,以為本座猜不到?!」
靈虛子目露凶光,猛地一抖七業劍。
「念在咱們師兄妹一場的份兒上,你若乖乖交出棲烑,你依然還是煙霞峰峰主,待本座大道飛升,棲烑便賞給你,你若不從,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顧朔風淡淡道:「大道飛升,我怕等不到,一人一半還可商量。」
靈虛子盯著顧朔風,良久突然呵呵一笑,「都是自家人,自然好商量,一人一半便一人一半,白日你來,夜裡我來,也好有個時間鞏固修為。」
顧朔風抿唇望著靈虛子,神色不動:「當真?」
「為兄何時騙過你?」
顧朔風看了眼那劍勢濃烈的七業劍,又看了眼靈虛子,一言不發。
靈虛子呵呵一笑,七業劍入鞘,周身威壓也減下不少。
「好了,隨為兄入殿,咱們商議一下如何同諸人解釋此事。」
顧朔風也收回了赤焱劍,兩人輕飄飄落地。
「師兄請。」
「請。」
靈虛子邁步朝里進,再一回頭,顧朔風不見了!
隱身符!!
化神大能拍下的隱身符,只要不動用靈力,合體的靈虛子也無法看到。
靈虛子臉色驟沉,勃然大怒。
「好你個明煊!敢戲弄本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