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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輕嵐頭疼又疲憊,擺了擺手示意婁勝住嘴,揉著太陽穴進了電梯。
婁勝得意地瞟了眼芹香和薔薇。
「閒的沒事歇會兒不好嗎?瞎告什麼狀?大小姐可是明事理的,才不會因為這點小事處置我。」
許輕嵐進屋時,正聽到顧朔風一陣咳嗽,抬眸一看,顧朔風卷著被子大白天縮在地鋪。
——不是已經借芹香的嘴告過狀了嗎?這又是在幹嘛?
許輕嵐回身關了門,一邊脫外套一邊朝床邊走了過去,走到近前才看清顧朔風包得嚴嚴實實只露一點點的巴掌小臉。
顧朔風睜開因感冒淚眼婆娑的眼,虛弱地沖她笑了下,白嫩的指尖按著一側鼻子使勁兒吸了吸,不通氣,憋得難受。
「我感冒了……」
委屈巴巴的聲音,可憐兮兮的小臉,沒有控訴她昨晚的暴行,只單純陳述她感冒了。
認識了顧朔風這麼久,她裝可憐的伎倆許輕嵐早已瞭若指掌,可瞭然歸瞭然,即便情緒管理最好的人,也會有無法碰觸的弱點。
她看了眼顧朔風擦得紅通通的鼻頭,淡淡問道:「吃藥了嗎?」
「不想喝中藥,苦,偷偷倒了。」
顧朔風難受地又是一陣咳嗽,眼眶咳得潮紅沁淚,更可憐了幾分。
許輕嵐微蜷了蜷手指,轉身出去。
婁勝坐在沙發翹著二郎腿邊啃蘋果邊等晚飯,一見許輕嵐,趕緊放下腿坐規矩了。
許輕嵐並沒有下到底,站在一樓木梯拐角,扒著扶欄吩咐廚子再熬一副藥,又讓芹香去買七寶齋的酥糖,這才看向婁勝。
「婁勝。」
「欸!」
「織造廠那邊修倉庫的人手不太夠,你過去頂幾天。」
「啊?什麼?!」婁勝如遭雷劈,趕緊起身道:「可老爺吩咐了要我保護大小姐!我不能離開大小姐!」
「我知道,所以就辛苦你,白天跟著我出去辦事,晚上到倉庫上夜班。」
婁勝徹底傻眼了。
「那……那我什麼時候睡覺?」
「我白天不一定出去,我不出去的時候你補覺。」
——可你最近明明很忙,幾乎每天都出去。
許輕嵐交代完就上去了,芹香終於憋不住捂著嘴笑得前仰後合。
婁勝瞪了她一眼,「笑什麼笑?!」
「笑你活該~!也不想想現在劉小姐是誰的人?也是你能欺負的?」
「大小姐才不是因為她打擊報復。」
「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去給劉小姐買糖去咯~」
芹香大獲全勝,眉開眼笑的走了,留婁勝一個人哭喪著臉,手裡的蘋果都不甜了。
許輕嵐回了臥室,走到床邊坐下,看著地鋪的顧朔風,唇抿了又抿。
「關於昨晚……我們談談。」
顧朔風咳嗽了兩聲,卷著被子轉了個方向,面朝著床上的許輕嵐,皺了皺不通氣的紅鼻子,帶著軟乎乎的鼻音。
「昨晚是意外……我懂的……廖大夫都跟我說了。」
「話是這麼說,可下人們都傳遍了,雖然他們不會傳到公館外,可我也不能讓他們覺得我是薄情寡義的人,至少名義上,我得對你負責。」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不明真相的吃瓜土狗~今天有糖吃~包養議棋~
感謝顏色color13瓶;一燈大師、小玉10瓶;的刀一5瓶;橢圓的歐姆定律、曲小鳶1瓶~給文文澆水
第336章 大佬心尖寵(18)
許輕嵐的聲音沉穩中帶著一絲沙啞,即便不用心體會,一樣能感受到其中的疲憊。
許輕嵐很累。
不只是累,昨天連摔了兩次,實打實地摔在硬梆梆的地磚,身上青腫了好幾處,一整天都是疼的。
雖然她一直在醫院待著,可也不方便找醫生處理,醫院人多眼雜還有記者,一旦知道她身上有傷,不知道會被編排成什麼樣,她不想在這當口再添麻煩。
她不止身上疼,頭也疼,還有難以啟齒處也疼著,昨晚的精疲力盡,加上中招後遺症,她都不知道自己這一天是怎麼熬過來的,她現在只想躺下好好睡一覺。
可她沒有躺,她忍著難受也想跟顧朔風談一談。
要說沒有一點內疚,那是不可能的,哪怕想起明煊設計棲烑親手殺死最愛的人,言隨心逼瘋了於星瀾,陳希瑤害徐汀蘭孤獨終老,她依然還是忍不住為昨晚的事升起一絲內疚。
這種內疚不是心理層面的,而是生理。
她疼,顧朔風必然也是疼的,畢竟施暴的是自己,顧朔風只是被自己拉著強迫的,相較而言,顧朔風更疼。
而且……若不是她,顧朔風又怎會因為淋了冷水而感冒?
本來就虛弱,再加上感冒,許輕嵐甚至覺得顧朔風比現在的自己還難受。
她心軟了,不想再計較以前種種,只想好好過完這輩子。
她知道這種情況下跟顧朔風劃清界限才是明智之舉,否則只會增加顧朔風對她的懷疑。
可她想起薔薇,想起顧朔風對那種事的無所謂,她心裡堵得難受,她沒那麼偉大,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心愛的人跟別人滾床單,哪怕冒著被發現的危險,她也不可能讓顧朔風再這麼繼續放任自流。
她必須給她圈上束縛,哪怕這層束縛在顧朔風眼裡根本毫無意義,她也要給自己一個約束她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