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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卓然對劉小蝶頂多是朋友之誼,好感值絕對不可能爆到99這麼高。
99離至死不渝只差一步之遙。
原劇情里,馮卓然能下狠手劃花劉小蝶的臉,還對她之後的悽慘生活不聞不問,已經充分說明她絕對不可能對劉小蝶抱有這麼深的感情,頂多也就是八十多好感。
事出反常必有妖,既然不是系統故障了,那顯然就是女主出了問題。
她到底……有哪裡不對?
不等顧朔風想明白,門外傳來嘈雜聲。
「趙叔!您來了!」
「大小姐呢?」
「大小姐在裡面。」
「怎麼鎖著門?」
「這……這不怪弟兄們,是大小姐要鎖的。」
哐啷!哐啷!
鐵門晃搡了幾下,一道渾厚沉穩的聲音傳了進來。
「大小姐,是我,老趙,您開開門,我有事兒找您。」
顧朔風暗自嘖舌,這趙叔來的太不是時候,他要摻和進來,絕對沒她的好。
當務之急是趕緊扎自己一刀,總好過打斷腿幾個月不能動彈。
顧朔風掙開許輕嵐,彎腰就想撿地上的短刀,指尖還沒挨著刀把,身旁黑影罩過,許輕嵐拽著她的胳膊就往門口走!
「卓然?大小姐?你……你這是?」
咔啷!
拉開門栓,打開門,趙叔抬手正要繼續敲,見許輕嵐出來,這才鬆了口氣。
可再一看她身後拽著的顧朔風,臉色隱約有些不好。
「大小姐這是想帶她去哪兒?」
「這件事已經查清,她是被葛九利用,罪魁禍首還是葛九。」
趙叔是個國字臉的中年男人,和馮正德差不多年紀,十幾歲起就跟著馮正德做事,如今已有三四十年。
趙叔頜首,「這我知道,可你也不能就這麼放了她,她這種用罷就扔的棄子,根本不可能釣出葛九,倒不如殺雞儆猴,敲打一下馮家其他人。」
許輕嵐的聲音溫柔而又不失威儀。
「誰說棄子沒有用?我倒覺得她很有用。」
「哦?怎麼說?」
許輕嵐示意趙叔跟著她上了台階,一路出了地下室,推開了倉庫大門。
倉庫外更深露重,夜色濃沉,月光慘澹地落在地上,院中草坪枯黃,只有幾叢修剪的整整齊齊的冬青還油綠綠伸展著枝葉。
一陣夜風拂過,寒氣越發深冽,婁勝沒忍住縮了縮脖子,抱著胳膊跟在許輕嵐身後的顧朔風更是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哆嗦。
原本劉小蝶是有呢子大衣的,可她是在後台卸妝準備下班的時候被打暈從歌舞廳後門順走的,大衣就落在了後台。
許輕嵐轉眸看了她一眼,手拽著呢子大衣,滯了一下,又鬆開了,神色冷淡地繼續朝前走,只是腳步明顯快了不少。
從後門進了洋房,坐老式電梯上了二樓,再度回到書房。
一樓燒了壁爐,整棟洋房都燒得暖暖烘烘的,許輕嵐沒有坐回那寬大的書桌後,轉身做到了一旁歐式舊白描金的沙發。
丫鬟幫她脫掉外套掛在衣架,又端來暖烘烘的茶,英式小瓷杯繪著繞枝薔薇,淡淡的紅茶香彌散開來,許輕嵐輕抿了一口,一路從舌尖暖到胃裡,很舒服。
許輕嵐並不渴,也沒什麼心情喝茶,咔噠一聲放下茶杯,剛想跟趙叔接著談,抬眸正瞧見顧朔風瞄著她熱氣騰騰的茶杯抿著乾裂的嘴唇。
許輕嵐看了看那茶,又看看了顧朔風,雙腿交疊,優雅地再度端起了茶杯,吹開浮沫,連喝了兩口。
「今天的茶誰泡的?」
馮卓然一貫對下人和氣,女傭也沒多想,抱著托盤規規矩矩回道:「是我,大小姐。」
「很好,回頭告訴馮伯,加你一個月工錢。」
馮伯是馮家家生子,打從生下就在馮家做事,很得信任,馮卓然的母親去世後,家裡的一切都是他管著。
女傭又驚又喜,連聲道謝,喜滋滋退了出去。
許輕嵐在顧朔風眼皮子底下,喝完了一整杯又暖和又解渴還味道不錯的紅茶,眼角餘光看著顧朔風下意識抿嘴唇的舉動,心滿意足地又倒了一杯。
趙叔忍不住問道:「大小姐為什麼覺得她有用?」
「我覺得……」
剛說了三個字,許輕嵐瞄到了顧朔風光著的腳,這一路走來,腳底的黑暈到了腳趾,絲襪也刮滑了絲,一路從腳踝滑絲到了大腿,越往上裂開的越嚴重。
之前在地下室燈光昏暗,沒看清她還穿著絲襪,如今再看,絲襪裡面的腿白了兩個色號,怎麼看怎麼扎眼。
許輕嵐轉頭看了眼趙叔和婁勝,他倆不明所以,順著她的視線也正看著顧朔風。
許輕嵐突然心情煩躁,啪地重重擱下茶杯,衝著顧朔風指了指牆角。
「站那兒去,別在這兒礙了我的眼。」
牆角有個半人高的花盆架,上面擺著一盆散開的君子蘭,緊挨著花盆架的是厚重的實木書架。
顧朔風走到花盆架邊站住,剛想轉身,許輕嵐又道:「把那架子搬出來。」
顧朔風偷翻了個白眼,認命地挪出花盆架,連同那盆君子蘭一塊兒挪到了書架前。
許輕嵐指了指那空出的角落。
「你,站進去。」
「什麼?」
顧朔風怔了下,看看那狹窄的角落,再看一眼淡定自若的許輕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