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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了這麼多,就是想讓你明白,咱們有一輩子的時間慢慢打地基,咱們建起來的樓,一定會非常堅固。」
話音落下許久,懷裡的人都沒有丁點兒反應,只有綿長的呼吸聲規律的起伏。
「睡著了?」
這種狀況下怎麼可能睡得著?
許輕嵐也不戳破,低頭吻了下她柔軟的髮絲。
「對我忠心,你會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不忠心……你也會受到嚴厲的懲罰,一定要記住了。」
深夜的馮公館,靜謐無聲,只有鐘擺咔噠,還有遠處家犬偶爾一聲的吠叫,穿過來這麼久,兩人第一次正面相擁,枕著對方的體溫,沉穩地安睡。
一大早,顧朔風就被許輕嵐拽了起來,好久沒有起過這麼早,顧朔風頂著凌亂的頭髮,呵欠連連,細瘦的脖子撐不起那顆漂亮的腦袋似的,腦袋歪著,肩膀耷拉著,無骨美人似的,呵欠淚噙在眼角,又可憐又可愛。
「到底什麼事啊?我好睏……」
「給我梳頭。」
「什麼?」
——就為了梳個頭就把我拽起來?!我到底是你丫鬟還是你老婆?!
顧朔風面無表情地扯了扯嘴角,她這還是沒什麼起床氣,不然真想鯊人了!
有氣無力地拿起圓齒小金梳,一下一下梳著許輕嵐綢緞般的長髮,這麼順滑的頭髮還用梳?梳子攥不緊都能順著頭髮一路自己順到地上了。
顧朔風隨便對付了兩下,轉身想繼續趴回去睡,許輕嵐遞了個桃木簪給她。
「幫我盤起來。」
顧朔風稍微清醒了點,撲閃了兩下扇睫,「用木簪?」
「對,桃木的,今天用正合適。」
「你好歹也是馮家大小姐,不用金玉珠寶,用個木簪,怎麼就合適了?」
許輕嵐回身,鄭重其事地將那桃木簪塞進顧朔風掌心。
「《詩經》有載,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這簪頭是桃花,簪身也是桃木的,桃木還能驅邪,都是好寓意。」
顧朔風蹙眉看著手裡簡約古樸的桃木簪,試探著問道:「你的意思是……咱們這已經算是新婚了?」
許輕嵐欣然點頭,「可以這麼說。」
顧朔風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推著許輕嵐的肩推她坐好,桃木簪啪的一聲拍到梳妝檯。
「不好意思啊大小姐,我不會綰簪子,辛苦您自個兒來吧,不行就喊芹香或是薔薇,我這還沒睡醒呢,跪安了。」
嘴裡帶著敬詞說著「跪安」,臉恨不得拉成東非大裂谷,顧朔風上床就蓋了被子閉上眼,哪兒管許輕嵐一個人坐在梳妝檯前發愣。
她這是怎麼了?怎麼好好就突然生氣了?沒睡醒?
「你……生氣了?」
顧朔風瞟了她一眼,笑得春光燦爛。
「沒有啊,好端端的我生什麼氣?」
話音未落就翻身背對著她。
這不是生氣是什麼?
許輕嵐看了看手裡的桃木簪,冰白的指尖摩挲過栩栩如生的桃花,微狹的眸子透著費解。
是這簪子惹著她了?
她明明不是那種庸俗的女人,相對於穿金戴銀,更注重品位,這簪子是純手工的,造型簡約古樸,精緻又有古韻,她就算不喜歡,也不該這麼生氣吧?
何況……穿越前她搜過很多帖子,都是討好女朋友的成功案例,裡面就有這桃木簪,帖子下好多女孩子夸浪漫。
趙叔還在樓下等著,許輕嵐自己綰上髮髻,沒簪那桃木簪,隨便找了個玉梳別好,起身走了。
顧朔風在床上都快氣成了河豚。
這馮卓然摳門的程度都趕超許輕嵐了!
許輕嵐當初求婚好歹還知道送個戒指,這直接白嫖啊?!衣服床墊還都是我自己買的呢!
顧朔風從來不在意這些身外之物,可不在意不代表別人就能隨便輕待,她是叛徒的時候當然隨便怎樣都行,可她現在和馮卓然是平等的妻妻,她馮卓然怎麼還跟打發要飯的似的打發她?
顧朔風知道自己發的是無名火,做個任務而已,又是在這種時代環境下,根本沒必要計較這些,何況馮卓然對她也沒什麼感情,突然漲上去的好感值只是因為調查釀酒師死因時,再次佐證了劉小蝶是真的不知道葛九居然那麼心狠手辣。
可顧朔風就是不高興。
這馮卓然何止是摳門,還無聊無趣無fuck可說,一點浪漫細胞都沒有,還拿什麼桃木簪?!她以為她是道姑?遇見妖魔鬼怪直接拔了簪子變成桃木劍斬妖除魔?
她腦袋到底什麼構造?還留過洋呢,怎麼跟那個變態的許輕嵐一個思考模式?
顧朔風到現在都忘不了,她跟許輕嵐第一次纏綿後睡了一覺起來,發現肚臍下多了一行字,還是記號筆寫的,一時半會兒根本洗不掉那種。
起初她以為只肚子上寫了,誰知道後腰也有,內|褲,文|胸,全都有!
肚臍下寫著——帝都明珠花園22棟b座1202室。
後腰寫著——2019.11.30。
內|褲前面寫著——這個女人有主了。
內|褲後面寫著——許輕嵐專屬。
文|胸後面的掛鉤處寫著——敢動我就敢讓你破產。
肚臍地址是初體驗地址,後腰日期是初體驗日期。
顧朔風當時看到這些都呆滯了,有那麼一瞬間懷疑許輕嵐是不是被奪舍了,這是換了哪個沙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