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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四……
呵呵。
王建飛的存款可都是徐汀蘭的,只要回這些怎麼夠,多少得收點利息吧?
他們老家的房子雖說不值幾個錢,可好歹還有十幾畝地呢。
耕地不允許買賣?呵,不要緊,他們會賣的。
王建飛把那字據一式兩份,一份給了自己老娘,一份遞給顧朔風。
顧朔風沒接,懶洋洋站起身來,拎起身下的針織小開衫朝一邊甩了兩下,自己坐過的那面貼在胳膊上,挨沙發的那面朝上,示意他把合同放進小開衫。
王建飛不明所以,聽她的放在上面,顧朔風左右包了兩下,把那合同包好,這才抱著開衫回頭瞟向他們一家子。
「既然你們讓我來冒這個風險,那你們就都得聽我的,有意見嗎?」
「沒有沒有。」
一致搖頭。
「那好,接下來我說的,你們可要聽清楚了……」
交代完該交代的,顧朔風抱著小開衫離開,王建飛以為她忘了挎包,撿起來趕緊給她遞去。
她瞟了一眼,「髒死了,扔了吧。」
王建飛拎著那挎包僵在原地,一家人臉色都有點兒難看,都聽明白了她的意思。
這是嫌他們一家髒呢!
老二媳婦兒是唯一一個沒注意到畫外音的人,她的注意力全被那包吸引了,王建飛丟下包去送顧朔風,她一個箭步上前就撿起來了包。
「她不要我要!」
至始至終搞不懂狀況的七歲的大侄子一臉茫然地上來扯了扯媽媽的衣角。
「那個姐姐為什麼要用衣服包著字據啊?」
趙喜鳳鐵青著臉,沒好氣地懟出一句:「她嫌那合同髒呢!嫌咱們都簽過字都摸過!叫她作!我看她能作到什麼時候!」
二兒子在一旁安慰道:「彆氣了媽,等她嫁過來還不得任你收拾?」
趙喜鳳這才稍稍順了口氣。
等著吧,今晚的氣兒老娘都給你攢著,早晚加倍讓你個悍蹄子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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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舒服服睡了一夜,一大早趕到醫院,老爺子剛吃了飯紮上針。
主治醫生說,這是最後兩瓶液體,輸完就沒有事兒了,下午想走可以先出院,明早可以再辦出院手續。
徐汀蘭徹底放了心,問老爺子要不要提前回去,老爺子當然是要了,他這一住院,一家子都跟著忙活,早回家大家也早省心。
老太太坐在床邊笑著拍了下腿,「那敢情好,我等會兒走了就不來了,直接做一桌子在家等著你們,就是得麻煩范師傅多跑一趟了。」
范師傅就是張總派來負責接送老太太的司機。
范師傅笑道:「不麻煩,剛好我也想蹭一頓。」
幾人又說笑了幾句,范師傅先送老太太回去了。
芝芝陪著老爺子輸液,徐汀蘭提早先去準備出院手續,明早直接排隊報銷退款就可以了。
剛跟主治醫生說完,手機突然響了。
是王建飛。
徐汀蘭微微蹙眉。
按了靜音,沒接。
這時候打過來,大概又是想讓她去見他爸媽吧?
屏幕亮了一會兒,滅了,剛滅,第二通電話又打了過來。
徐汀蘭再度按成了靜音,不接。
要不是怕漏了陳希瑤的電話,她真想直接關機省心。
第二通斷了,沒再打過來,不等徐汀蘭鬆口氣,叮鈴咚隆,一條簡訊跳了出來。
【我媽已經知道陳希瑤的事了,昨晚用我手機把她誆到了咱們家,狠揍了一頓,衣服都扯破了,還見了血,我讓她披著你那件米白色的小開衫走了,你不會生我氣吧?】
什麼?!!!
徐汀蘭的血液瞬間凝固,她按了按心口,想都沒想就給王建飛回撥了過去。
王建飛只當她是接受不了自己的衣服被顧朔風穿走,也沒多想,按照顧朔風走前的交代,吐沫星橫飛的把昨晚的事誇張扭曲了一番。
顧朔風拎包砸了他們一家,被他說成是他們一家奪了她的包輪流把她砸了個遍。
流鼻血的當然也說成了是顧朔風。
還特別聲情並茂地描述了顧朔風走時那衣不蔽體的悽慘模樣,說自己完全是出於人道主義精神才給她翻了件衣服披上。
徐汀蘭聽得一陣眩暈,下意識靠在了走廊綠牆。
「你說她……被打的很慘?」
「對!都見了血了,真的!你等著,我給你拍張照片你瞧瞧。」
電話掛斷了,不大會兒一條彩信發了過來。
徐汀蘭盯著屏幕的簡訊提示,好半天才緩緩探指點開。
圖片打開的非常緩慢,從上而下一點點顯露,先是骯髒的垃圾桶邊緣,再是白花花一團紙邊兒,再是紅的發黑的血跡。
徐汀蘭目不轉睛地看著,肩頭靠著廊壁,手蜷成一團抵著唇鼻,待圖片整個加載下來,她只覺得眼前一陣的眩暈。
血!
那白花花的紙團下全都包著猩紅的血!
她不敢想像顧朔風昨晚到底經歷了怎樣慘烈的遭遇,更不敢想像她當時有多無助多可憐。
王建飛一家的彪悍她是早見識過的,尤其是大年初一就叉著腰跟鄰居對罵了一上午的趙喜鳳,她更是印象深刻。
陳希瑤雖然聰明,可秀才遇見兵,有理永遠都是說不清的,她那細胳膊細腿的,拿什麼跟他們一家的蠻橫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