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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那種凍人的冷,就是涼颼颼的,先是小腹,再是身前,最後全身都涼颼颼的。
她想睜開眼看看怎麼回事?
可眼皮沉重的像是粘在了下眼瞼,費了半天的力氣都沒能睜開。
腦子依然昏昏沉沉的,無法思考,卻能勉強感知到身外的動靜。
身上越來越涼,雖然不至於涼到起冷豆子,可已足夠對熱源敏感。
她感覺到了熱源,濕熱滾燙,一路游移,偶爾停下。
她明顯感覺到自己被什麼夾了一下,又疼又麻,不,也不像是夾,像是被小松鼠抱著小松果啃了一下,她聽到了自己的哼聲,似乎整個人都顫了下,可她不確定,她的意識依然昏沉,像是沉浮在茫茫的大海,沒著沒落。
她本能的想抓住什麼,抬手就勾到了什麼東西,把那東西直摟在懷裡。
胸口又潮又熱,有大團的氣息不斷噴灑,依稀間似乎聽到有人抱怨了一句。
「你再摟得緊點,我就要悶死在你這裡了,好歹讓我把臉挪挪地方。」
她聽到了,卻捨不得放開,總覺得胸口滿滿的,心裡也 滿滿的,懷裡的東西珍而重之,是她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永生永世都不想鬆開的。
原本微涼的體溫漸漸升高,她迷迷糊糊覺得好像有哪裡不對,有什麼溫溫熱熱在體內翻攪撕扯著靈魂,有什麼不斷燃起一把把的烈火。
她好熱,熱得牙齒有些癢,不,不是有些,是非常的癢!
左側眼尾有什麼被點燃,好像再不咬點什麼,就會將她整個人燒得骨碎神散。
她突然鬆了勾著的雙臂猛地抓住懷中的人向上托,嘴唇搜索著,吻過髮絲,吻過額頭,吻過高高的鼻尖,最後停在一處柔軟的嘴唇。
牙齒蠢蠢欲動,像是載滿了毒液的蛇牙,只想瘋狂的咬下,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讓懷裡的人從內而外,從生命到靈魂,徹徹底底完完全全的屬於自己!
她控制不住翻騰的欲|望,她咬了,咬了左下唇一下,馬上又鬆開。
不夠,還不夠,她要的不只是這些,她要的是她的心!
於星瀾的嘴唇不斷下移,耳朵超越了一切,仿佛能聽到血管中血液奔流的聲音,它們狂奔不息,繞過四肢百骸,奔流回心臟,她循著心臟動脈噴薄的聲音,一路貼到了最靠近心臟的位置。
撲鼻的馨香,熟悉的味道,撲通撲通的心跳就在這皮肉下面,好像只要張開嘴就能將它一口吞下!
於星瀾閉著眼,張開嘴,從齒尖到牙床再到整個靈魂都在期待那咬下的瞬間。
最接近心臟的部位,近在咫尺的心跳,只要咬下就能讓這個人徹底屬於自己。
她胡亂想著,心臟也跟著那心跳劇烈狂跳著,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咬啊!快點咬!快咬!!!」
她咬了!
那讓她頭皮發麻的暢快感還沒來得及傳達到神經末梢,就聽呼咚一聲巨響!
突然的天旋地轉,她摔下了床,後背重重磕在地上,有什麼好像託了她的後腦勺一下,腦袋倒是沒有磕到。
可這已足夠於星瀾痛到清醒。
她勉強睜開眼,幾個形狀大小不一的造型燈明晃晃掛在天花板,恍得她下意識又閉了閉眼,適應了好一會兒才再度睜開。
身下是單薄的線毯,躺在上面不會很涼,卻也不會很軟,她本能地按住跌痛的後腰,視線慢慢聚 攏在床邊曼妙的身影。
顧朔風抬指抿了一下唇角的血跡,另一隻手揉了揉咬痛的脖子鎖骨,還有差點被咬到的心口。
左邊!又是左邊!
是她疏忽了,再忙也該讓於星瀾先把那小痣點了。
又是因為那女人,害她的計劃出了偏差,原本於星瀾應該在她懷裡醒來,又羞又惱,卻偏偏控制不住自己本能的身體反應,好感和憎惡同時增長。
現在出現偏差,只能靠外力補救,不過這對她來說不算什麼,只不過稍費了點……色|相而已。
顧朔風緩緩撐身坐好,眼眶潮紅,眼神迷離,望著於星瀾的視線帶著困惑與委屈,像是完全不理解她為什麼要這麼對自己,一絲亂發黏在她嬌紅欲滴的嘴唇,還沒開口已帶上欲語還休的嬌媚。
「你還好嗎?摔疼了嗎?你幹嘛一直咬我?你真就這麼恨我嗎?我也不是故意要推你的,我真的是被咬疼了,怕了,下意識推的。」
她咬了她?好端端的她為什麼要咬她?
於星瀾之前腦子一直都不太清楚,記憶更是一團混亂,事實上直到現在她的腦子還是混沌的。
她揉了揉跌疼的腰,為顯成熟特意穿的白襯衣扣子全都散開,bra也移了位,她卻一無所覺,緩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坐直了身形。
顧朔風眯眼望著那移位處,又望了眼於星瀾的嘴唇,最後視線落在那眼尾的硃砂小痣,被咬的怒氣莫名其妙消了不少,之前總覺得這硃砂痣格外鮮艷紅嫩,現在看來,鮮艷依然是鮮艷,只是不止是它。
於星瀾終於差不多清醒過來,她抬眸望向衣衫不整的顧朔風,視線游移了一圈,落在她破掉的唇角還有那一個個觸目驚心的牙印兒,咬的這麼重,怕是用不了多大會兒就會腫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
她對言隨心做了什麼?
不,不對,她為什麼會在這裡?
這是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