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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有一段視頻,是更靠前的時間,於媽媽的車開了進來,路過攝像頭下的瞬間,可以比較清楚的辨出車牌號,於媽媽的車停在了一處方柱後, 離攝像頭比較遠。
之後跳轉時間,一輛花紅柳綠的小吉普開了進來,本來已經開過了方柱,又可以倒了回來,停在了方柱後面,緊挨著於媽媽的車。
有方柱和其他車輛遮擋,於媽媽的車幾乎完全看不到,只能隱約看到一點車尾。
小吉普里陸陸續續跳下幾個模糊的像素小人,離得太遠,像素又差,根本分辨不出是誰。
那幾個人在柱子附近徘徊了很久,有人東張西望像是在放哨,剩下地聚集在了柱子後面不知在做些什麼,他們停留了近二十分鐘,又重新跳上車離開。
喬中林抓拍了幾張吉普經過攝像頭瞬間的截圖,將那糊掉的車牌號一點點復原,再將那車牌號的車主信息調出來給她看。
車主是言行武。
車子是言行武的。
再看吉普車窗露出的模糊圖像,隱約可以分辨有吉他的影子。
這輛車裡坐著誰,不言而喻。
於星瀾沉吟了片刻,抬眸望向喬中林。
「所以呢?這又能證明什麼?」
喬中林道:「你先別急,你再看看這個。」
喬中林又調出了幾張圖片,一張是宣傳海報,很粗糙那種,裡面以言隨心為首的樂隊和另一組樂隊分站兩側,中間有加粗加黑 的藝術體「PK」兩字。
海報下方還有兩方pk的時間地點。
六年前,帝都一家比較有名的夜店。
喬中林點了點那張圖:「當時的言隨心正處於十五歲中二期,不願意到處宣揚自己的富二代身份,甚至是牴觸這個身份的,她想靠自己的實力成功,最後敗在了這個樂隊手裡。」
喬中林切換到下一張圖片,勝利的樂隊靠在一輛阿斯頓馬丁前集體合照。
這輛阿斯頓馬丁無論顏色還是款式,都和於媽媽的車禍那輛一模一樣。
喬中林又道:「雖說這不是特別高調的車型,可因為是當年的新款,帝都開的人還不多,言隨心他們並沒有記清車牌,誤以為是對手那輛,所以就報復性地在車上做了手腳,導致了最後的車禍。」
於星瀾沉默地聽完,抬眸望了眼喬中林,又轉眸看了眼外公。
外公十指相扣撐在下頜,神情凝重一言不發。
於星瀾斂目微微蜷起柔白的指尖,淡淡道:「雖然當時我年紀不大,可也十二歲了,我記得警方並沒有說車子被動過手腳。」
喬中林搖頭道:「你太天真了,你不想想當時車子撞成什麼樣了,就算有作案痕跡也都查不出來了,再者言家背後稍微走動走動,警方就算看出什麼也不會說出來的。」
「照你這麼說,言家手眼通天,連警察都是他們的人。」
「如果是明顯的不好洗脫的證據,言家當然也沒辦法,可這種似是而非的,不就是事故鑑定人一句話的事嗎?」
於星瀾不置可否:「這只是你的推測。」
「你說的沒錯,是推測,不過不是空口無憑的推測,是有理有據的,不僅有物證,還有人證。」喬中林沖張嫂點了下頭,「張嫂,你說。」
助理泡了茶端過來,一人一杯,張嫂也有。
張嫂接過杯子,緊張地兩手握著,看了一眼於星瀾,低下了頭。
「說正事前,我想先解釋兩句,當年夫人剛出事我就辭職,怎麼說都不合適,可我男人摔斷了腿,別說照顧兒子,自己都照顧不了,我只能辭職回家照顧,這可是實打實的,大小姐要是不信,可以去查。」
張嫂不由自主抬起了頭,視線和於星瀾撞到一起,趕緊又低了下去。
「我……我承認我也有私心,我知道新夫人要進門了,我這個專職照顧二小姐的,等於是先夫人的人,肯定落不到好,與其到時候受氣又扣錢什麼的,倒不如早早走了。」
嘮叨了一串沒用的廢話,張嫂喝了口水,穩了穩情緒,又道:「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就是……夫人出事那天,新聞里都在播,也有記者來採訪。
那天晚上二小姐鬧夜不睡覺,我抱著她去陽台溜圈,見牆外有幾個火點明明滅滅的,起先以為是誰在抽菸,仔細一看,是幾個人鬼鬼祟祟地在牆外面燒香磕頭。
半夜燒香,我有點害怕,就吆喝了一聲,他們起身跑了,我就勾著頭看,見他們上了輛吉普車,開著走了,也就沒在意。
至於車的顏色……當時離得遠,又這麼多年了,我早就不就得了,那幾個人的樣子我也沒看清,到底是誰,我也不知道。」
放下只喝了一口的白瓷茶杯,張嫂站了起來。
「我知道的都說完了,原本今天我是不想來的,我怕得罪人,尤其是那些有錢有勢的,要不是喬先生給了我不少錢,我絕對不可能來。
至於可信度,你們信就信,不信就不信,這就不在我操心的範圍內了,我只管拿我的錢就行。
好了,我要回去了,你們以後也別再來找我了,我就一小老百姓,知道的就這麼多,再找我也是這麼多。」
於星瀾想再多問兩句,張嫂卻不給她這個機會,轉身走了,助理說要送她她也梅肯,丁點都不想再跟他們有牽扯的樣子,急匆匆就出了門。
喬中林嘆了口氣:「她知道言家她得罪不起,真的是看在錢的面子上才肯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