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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朔風稍稍放心了些,垂眸循著劍下足印御劍飛行,循著循著,足印戛然而止。
顧朔風微怔,立時停了赤焱劍,抬眸遠眺,雪片落在臉上冰涼涼融開,到處白茫茫一片,數丈之外便是矮樹林,不時有樹枝被積雪壓斷的咔嚓聲,樹下到處都是積雪墜落砸下的春蟬出地般的小洞。
矮樹林還未到,腳印怎麼就消失了?
顧朔風又四下張望了一圈,起風了,雪片漸漸歪斜,緋群隨風撲簌,青絲凌亂,不時拂過顧朔風蹙起的眉心。
沒有,到處都沒有棲姚的影子,這足印戛然掐斷,沒有任何徵兆,也沒有其他獸類出沒的痕跡,顯然不是從地面消失的,唯一的可能便.……從空中。
難不成.......被巨型角雕當做食物叼走了?
可角雕不受信息素影響,畢竟棲姚的妖族血脈是走獸,和飛禽不沾邊,角雕該是畏懼棲姚的築基威壓才對,怎可能將她叼走?
可若不是體型龐大的角雕,還有哪種飛禽能有這般大的本事叼走一個大活人?
顧朔風略一沉吟,御劍朝著角雕的巢穴飛去。
角雕的巢穴在矮樹林後的崖頂,那是這彈丸之地最高的山頭。
風雪越來越大,再沒了方才輕飄飄落在臉上的溫和,雪片凝結,一片片刀子似的刮在臉上,飛得越高颳得越狠,翻飛的青絲結了細小的冰晶,連睫尖都有雪片凝結,有些影響視線。
角雕縮在巢穴中,巨大的翅膀張開,將雛鳥護在翅下,鳥頭鳥身積了厚厚的積雪,它不時抖一抖身子,抖掉積雪護著崽。
顧朔風並未靠近,祭出一絲靈力鑽入它的翅膀,巡視了-圈回來, 並未沾染J點棲姚的味道。
棲姚果然不是被它叼走的。
可不是它,還能是誰?
顧朔風垂眸略一沉吟,突然揚手凌空畫了個圓,流火自指尖滑過,圓中緩緩映出竹屋。
屋內各個角落尋了個遍,棲桃並未回來。
畫面移出竹屋,轉到一旁竹林,沒人,溪對面矮樹林,沒人,再遠點的山巒,依然沒人。
顧朔風忍不住有些暴躁,就這麼巴掌大的地界,-個大活人還能憑空消失不成? !
到底還有哪裡沒找?
顧朔風蹙眉細思,忽而想到了那條半人深的小溪。
難不成棲姚失足跌入溪中?
可這麼冷的天,整條小溪從內而外幾乎都是冰層,不可能踩破冰面跌進去。
儘管知道不可能,顧朔風還是順著小溪探看了一遍。
果然沒有。
整條小溪都被積雪覆蓋,完全沒有破冰的跡象。
被猛獸拖進窩裡了?不可能沒有痕跡。
被飛離叼走了?除了巨型角雕,這彈丸之地沒有誰有這麼大力氣。
那就是她自己御劍飛走了?
可她能飛到哪兒去?到處都沒她的影子,況且她那神志不清的樣子,連身輕如燕都使不出來,何況御劍。
風雪如刀,割不傷卻也不舒服,顧朔風御劍朝竹屋飛去。
管她去哪兒了,大不了幾個月後多一隻毛崽子。
赤焱劍飛了一半,陡然頓住。
顧朔風深吸了口氣,胸口堵得慌,再吸一口氣,沒忍住下唇包著上唇朝上吹了口躁氣。
真是.…...煩死了!
那麼大個人了,一點自我管理的能力都沒有,連個發熱期都控制不住!她只是她師父,又不是她媽!這種事也得跟在她屁股後操心嗎?!
煩躁的轉身,什麼人設形象,這會兒通通懶得理會,顧朔風咬破手指,凌空畫了個獅吼符,符文明滅著赤紅的流光,在這風雪中格外耀眼。呼唔!
顧朔風兩手猛地向外一推,整個符文陡然放大,越長越大,頂天立地,仿佛要撐破整個世界!顧朔風指尖微縮,柳眉緊鎖,皓齒用力,猛地將那血符向兩側狠狠撕開。
血符跳動著明滅的火焰一分為二,二分為四,四分為八......眼圍成了一圈,將顧朔風圈在其中。顧朔風長身玉立,娉娉裊裊,滿頭青絲凝雪,暈著銀芒翻飛在一片跳動的火焰中。
「去!」
一聲喝令,威不可擋,符文瞬間乍開,以她為心,劃天抹地,直蹭到空間盡頭!
整個空間被一張張頂天立地的血符置住,血符顫動,無形的威壓迅速蔓延開來,上天入地無孔不入,震懾所有生靈!
化神大能在此,誰敢造次?!!
通通滾回窩裡,不准覬覦不該覬覦的!
她是本尊的!!
血符置天,顧朔風並未收回,緩慢逸散著靈力支撐著它,御劍朝竹屋而去。
竹屋門依然大開著,被驟起的暴風雪颳得啪啪作響,門前積雪覆蓋,只剩淺淺一點足印。
這是棲姚離開的足印。
顧朔風邁步進去,反手關了門。
隨那死孩子愛怎麼怎麼,反正也沒誰活得不耐煩了敢動她。
徑直回了內間,翻身上床,盤膝打坐。
坐了片刻,總覺得心不靜,剛想躺倒睡覺算了,突然察覺到一絲若有似無的妖氣。
作者有話要說:我….….我趕緊寫剩下的
第272章 師尊太難當(45)
顧朔風眉心蹙起,這彈丸之地除了棲姚哪兒還有半隻妖?
她顫了顫凝著冰雪的長睫,眼都不睜,抬手掐了個護身決。
她這次走的是師徒情,哪有師父幫徒弟滅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