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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知道把周彬關進衣櫃就能治根?」
「這個嘛……」顧朔風斜眸望向於星瀾,「這是周彬的私事,很隱秘那種,這麼多年從沒告訴過任何人,包括張遠飛。」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
顧朔風挑了下眉尖,笑道:「都說了我是重生的。」
於星瀾:「……」
——這還真是萬金油。
「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可是周彬的隱私啊,你也要問嗎?」
「算了。」
於星瀾也只是好奇,並不是真想打聽別人的隱私。
「別算 了啊,別人的話,我肯定不會告訴,但誰讓你是我老婆呢~」
顧朔風探手勾過於星瀾的脖子,勾著勾到自己身邊,攬著她的肩頭沖昏昏欲睡的大胡斌子道:「你們招呼著點兒,我跟老婆說會兒悄悄話。」
大胡點了下頭,斌子比了個「OK」。
顧朔風攬著於星瀾到了走廊盡頭,隔著玻璃窗,可以遠眺夜色中的大海。
海上漁船亮著點點漁火,遙遠的燈塔旋著燈芒,夜色幽沉,海風順著撐開一點的窗縫灌入走廊,鹹濕冰涼。
「周彬是私生子,這個你應該知道吧?他媽媽是個站街女,整天醉生夢死,例假不來也不擔心,懷孕三個多月才知道自己懷孕了。」
第175章 強娶小嬌妻(85)
周彬的故事很悲慘, 比之陸婷婷驟然炸裂的悲慘, 他的悲慘是冗長且貫穿至今的。
他媽媽懷孕三個多月才知道有了他, 又拖拖拉拉拖到四個多月,實在沒辦法站街了,這才去了醫院。
原本是想照舊打掉, 可醫生卻說她子宮壁已經颳得太薄, 不能再做手術, 不然以後要不了孩子還算好的,很可能會大出血丟了命。
他媽媽跑了好幾家醫院都是這個結論,手術可以做,術前協議是必須要簽的,死了醫院不負責。
萬般無奈下, 他媽媽只得生了他。
一個不被期待的孩子,連父親是誰都不知道,可想而知, 周彬的童年根本沒有什麼幸福可言。
他媽媽依然靠站街維生,白天睡覺, 晚上出去,把剛生下的他丟在家裡,整天整夜沒人管,想起來了就餵口奶,想不起來就餓著,餓得他沒力氣哭才清靜。
一盒奶粉,別的孩子一周就喝完了, 他喝了足足三個月。
稍微大點會爬了,他就靠著本能自己找東西吃,家裡的一切,包括垃圾桶,只要是他覺得能吃的,不管什麼抓起就往嘴裡塞。
「看你把家裡翻騰的亂的!我怎麼沒生下來就掐死你?!髒狗!滾!」
從那時起,他記住了「髒」這個字,雖然他根本不明白那是什麼意思,但是他知道,媽媽不喜歡。
再大些,他媽媽幾天不回家,也不給他錢,剩菜剩飯吃完了,他學會了自己出去找吃的。
他會吮著手指站在大排檔前包子鋪前或者別的什麼餐館前,眼巴巴看別人吃,遇到好心的會給他個包子半根油條什麼的,大部分時候都是被人趕走,罵上兩句「哪來的野崽子」「髒死了滾遠點兒」。
他也會扒泔水桶,或者瞅准了客人離開,趕在服務員收餐桌前飛快地跑過去抓了吃食就跑。
聽起來好像天方夜譚。
然而這就是他現實的童年。
他慢慢長大,他媽媽也漸漸人老色衰,願意帶他媽媽去旅館的少了,他媽媽帶人回家的次數就多了。
客人當然是不願意看到家裡有小孩子的,尤其還是髒得衣服都辨不清顏色的男孩子。
所以周彬晚上是不允許回家的,客人什 麼時候走,他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儘管每次回來他都儘量輕手輕腳,可偶爾還是會吵醒媽媽,他媽媽就會摔東西罵他:「你個腌臢鬼,怎麼還沒讓人拐了?!打瘸了要飯也是個營生!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狗東西?!就會吸我的血!」
每每這種時候周彬都不敢吭聲,更不敢上床睡,狹小的出租屋,只能放下一張不大的床,他最愛縮在床與窗的夾縫,能離媽媽近一點,還不用挨罵。
然而媽媽的脾氣還是越來越不好,客人越來越少,掃|黃打非也愈演愈烈,媽媽被抓過兩回,借著周彬的光,只罰了錢沒有坐牢。
可派出所掛了號了,再想重操舊業更難。
他媽媽只能隨便找了個男人靠上,那男人有家室,他媽媽連二奶都算不上,只是個玩物,每個月給點小錢就能隨便玩弄打罵的那種。
男人打媽媽,媽媽敢怒不敢言,還指望他的錢過活,只能把怒氣撒在周彬身上。
周彬既要挨男人的打,還要挨媽媽的打,每天過得膽戰心驚,一見男人來,扭頭就跑,等男人走了再回來,畢竟媽媽是女人,打得總沒那麼疼。
他跑了,媽媽就要一個人面對那男人,雖然不是每次都會挨打,可精神壓力足以讓一個人扭曲,他媽媽越來越暴躁,稍有一點不順心就非打即罵,後來打不動了,乾脆把周彬鎖進衣櫃,不給吃不給喝,看他餓得奄奄一息抱著她的腿哭喊媽媽我錯了,她就覺得渾身舒暢。
最開始只是鎖一兩天就會放他出來,後來一鎖一個禮拜,想起來了就給口飯吃,想不起來他就在裡面餓著,敢跑就拿棍子敲他。
有次他媽媽忘了給他放痰盂,連著兩天都沒開櫃門,男人來了,聞見臭味發現他蜷縮在衣櫃裡,髒兮兮的褲子上沾著骯髒的排泄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