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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冕心臟像是被人用手重重地掐了一下。
他是世界上最對不起阿軻的人。
即使現在怎樣補償,可造成的傷害無法回過頭令他消退。
幸好,一切都過去了。
周時軻是被手機來電吵醒了,傅斯冕本來準備進臥室幫他拿手機,還沒來得及站起來,周時軻就摔下沙發,飛速爬起來沖向臥室拿了手機出來,又以原來的姿勢窩在沙發里。
「……」
「見我?誰要見我?」
「老爺子。」
在發生不太好或者很不好的事情之前,大多人都是會有預感的,同樣,在去做一件預後不太好的事情之前,往往會出現很多阻止你去做的徵兆。
比如臨到他說好來江城找傅斯冕前幾天,忽然有了新的工作,明明要一周才能做完的,他不眠不休趕了兩天結束掉進程。
比如在出門前,他的身份證怎麼也找不到了,最後是在狗窩裡發現的。
再比如明明已經過了下班時間,去機場的路上竟然開始了堵車。
周時軻深呼吸一口,壓住跳動的右眼皮,「好,我馬上回來。」
他掛斷電話,對上傅斯冕疑惑的眼神。
「現在就走嗎?」傅斯冕輕聲問。
周時軻看著對方坐在燈下孤寂的一個人,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說,傅斯冕看出他的為難,他對電腦里的眾人解釋了原因,「我送你去機場。」
周時軻聲音悶悶地應了聲「好」。
滿打滿算,周時軻在江城呆的時間其實連一天都不到,他只帶了身份證走,行李就丟這裡了,估計之後來來回回跑的日子還多著呢。
機場的停車坪,傅斯冕要下車送,周時軻說不用了,他把口罩往鼻樑上捏了捏,另外一隻手推開車門,「有時間我再過來。」
傅斯冕的視線一直跟隨著周時軻,「處理完工作我去找你。」
周時軻看著傅斯冕,慢慢笑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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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吉慶和洛露都在家裡,本來年後他們打算出國旅遊去的,但不知道什麼原因,兩人又掉頭回來了。
周時軻把外套脫下,推開幾隻湊上來的狗,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周吉慶,以及在一旁比對珠寶款式色澤的洛露。
氣氛不對。
周時軻腳步放緩,坐在兩人對面的周時旬給他使了個眼色。
少見的,周時旬今天和周時萱竟然是一個陣營,一般周時萱都是和周吉慶在一塊兒的。
「我讓你去見見你李叔叔的兒子,為什麼沒去?」周吉慶頭也沒抬,依舊瀏覽著他手裡的報紙。
周時軻站在一旁,「不想去。」
周吉慶的神色看不出來喜怒,聽見周時軻的回答之後,他緩緩抬起頭,將報紙放到了桌子上,「你在和傅家那小子談戀愛?」
在周吉慶的口中聽見傅斯冕的名字,周時軻腦子裡有一瞬間的空白,他茫然地看向周時旬,周時旬一副「你別看我不是我說的」的表情望著天花板。
看周時軻的表情,周吉慶就知道這事兒沒跑了。
要如果是假的,按著小兒子的性子,早就一句「狗屁」懟回來了。
「以前一個學校的。」周時軻似是而非地回答。
周吉慶靠在沙發里,打量著周時軻,「什麼時候的事情?」
洛露將他拉著坐下,推了一杯熱茶到他面前,「慢慢說。」
周時軻聽完洛露的話,就頓悟了,看來兩老是全部都知道了,現在等著他自己交代清楚。
周時軻只撿了幾件事情說了,完了自己還不忘打個補丁,「談戀愛分分合合都是正常的,感情嘛,不都需要磨合嘛。」
周時旬and周時萱:「……」
睜眼說瞎話的本領見長。
周吉慶聽完後的反應沒有洛露大,洛露通體冰涼,不可置信,貴婦人的形象搖搖欲墜,「那年你從江城回來,那個樣子,為什麼還要和好呢?」
要不是周時軻不和他李叔叔家的兒子見面,這幾年又一直沒與人戀愛過,緊接著沒過多久又獨自跑去了江城,都不會引起周吉慶的疑心。
結果這一查,直接帶了一連串出來。
周吉慶還好,只是把自己關在書房裡好幾個小時,洛露反應要大一些,特別是在知曉周時萱和周時旬都是知情的之後,哭了大半夜。
周時軻幾乎沒有猶豫,在洛露跟前跪了下來。
「別人不能理解,您和老頭子一定能理解我的。」青年語氣冷靜,他已經不是一不開心就鬧騰的少年了,他知道不管做什麼,都要做好為之付出代價的準備。
洛露伸手拍了他肩膀一下,「那是你爸,什麼老頭子。」
過了半晌,周吉慶沉著聲音,「真喜歡?」
周時軻堅定地點頭。
周吉慶又問,「決定好了?」
「決定好了。」他甚至比當初都還要堅定。
周吉慶嘆了口氣,「傅家那小子不是個善類,傅家的人也都不是像我們家這樣,以後就算分開住,也少不得要接觸,你性子被慣得無法無天,那幾年吃的苦,都忘了?」
「沒忘,」周時軻低聲回答,他垂著眸子,「當然沒忘,正是因為沒忘,所以和傅斯冕在一起的人,只能是我。」
偌大的客廳里,青年跪得筆直,氣氛一直僵硬凝固著,連幾隻狗都仿佛察覺到了現在不適宜玩鬧,從而乖乖地趴在了自己的窩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