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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平時看起來光鮮亮麗的藝人們也要被逼著去參加酒局,而有過類似經歷的社畜簡直不要太多,很容易就激起網友的共情心理,接著就是憤怒。
不需要邏輯,不需要太多證據,憤怒不會讓人考慮太多,即使錯漏百出,即使傅氏扛住了,也會大傷他的元氣。
打擊傅氏娛樂的同時,也打擊了傅斯冕。
周時軻其實從未說過要報復傅斯冕,他覺得浪費時間,當初也說過,只要傅斯冕規規矩矩不生事,他可以裝作沒看見,而那六年,周時軻權當餵了狗。
他那六年都是圍著傅斯冕在轉,他不想之後的時間,也是在為了報復對方,繼續以另外一種形式圍著對方轉,而這也正是傅斯冕想要的,他巴不得。
周時軻的憤怒,怨懟,對傅斯冕而言,至少還算有回應,有回應,會令人產生僥倖感。
這些遠不如無視和忽略帶給傅斯冕的傷害。
周時軻回去之後,因為下午睡太久,人又不舒服,睡不著,抱著吉他在陽台彈到了凌晨,被周時旬跑下來暴打了一頓。
不能彈吉他,情緒沒有了宣洩口,那種悵然若失作不得假,如果早一點,傅斯冕能在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就這樣就好了,可惜,他周三的頭既然抬起來,就不可能再低下去。
快要去睡的時候,他接到了方卡的電話。
「如果沒有急事,我睡醒之後會到你家剁了你。」周時軻懶洋洋說道。
「軻軻,不要這麼凶嘛,」方卡小聲說道,「我剛下班,上次臣兒說,那個和傅斯冕一起的,林什麼,林什麼來著?」
「林治曄。」這三個字說出口,竟然產生了一種奇異般的歲月感。
回北城之後,周時軻很長一段時間逃避和江城相關的所有人,等休息好了,他也叫人去查過,得到的消息是林治曄人已經出國了,合同沒能按他的計劃順利交換,他沒能將自己合同搶到就算了,地皮還被傅斯冕誆走了,林治曄他爹面臨自己兒子給家裡造成的如此大的損失,怒不可遏,就將林治曄送出國了。
以上是周時軻知道的全部了。
還是那句話,沒有送上門,他都懶得計較,送上門來了,他就挨個挨個收拾。
對方越害怕什麼,周時軻就越送給他什麼。
傅斯冕害怕他冷漠,他就無視,至於林治曄……
「他和我一個醫院呢,」方卡聲音嬌嬌的,「不過不是一個科室,下午我們兩個科室合作一台手術,我看見他工作牌上的名字了,覺得耳熟。」
周時軻瞌睡全醒了,「他在北城?」
「本來我想著會不會是重名,但我去查過,他是D國某醫學院碩士畢業回來的,江城人,所以我來問問你,那應該就是他了。」
「就是他教唆的傅斯冕對嗎?」
周時軻聽見了方卡磨牙的聲音。
「雖然吧,就算沒有他,軻軻你和傅斯冕也不合適,但是吧,」方卡笑得令人心底發寒,「我不喜歡別人欺負你。」
周時軻垂著眼,「方卡。」
「不用你,軻軻,」方卡或許是在開車,有引擎聲,他說,「小時候那些人欺負我了,你會幫我,我現在長大了,我也可以保護你了。」
他說話有時候像孩子一樣,所以有時候你會覺得他天真又殘忍,有時候他直接的表達又會讓人覺得窩心。
周時軻和林治曄見面並不多,次數一隻手都可以數得過來,過了這麼久,他對對方的臉都好像有些記不清了。
林治曄做了什麼來著?
他讓周時軻對傅斯冕徹底死心,讓傅斯冕的冷血和殘忍暴露在了日光底下,幫凶罷了,不算主謀。
第二天的中午,家裡只剩下了阿姨和周時軻。
周時軻在發燒,臉色慘白,暖氣打足了還是覺得冷,阿姨一邊「哎喲這是體溫還在升啊不過沒事的每年發一次燒可以提高免疫力」一邊「哎喲天吶我得和周總說一聲這可怎麼辦哦?」
「別告訴我姐。」周時軻端起桌子上的水一飲而盡,喉嚨里的乾渴感才減輕了一些。
他剛放下杯子,虛掩的門就被外面的人一掌推開了。
周時軻扭頭看去。
一個人被推了進來,踉蹌了幾步,他看清站在餐桌邊上的男生之後,臉上的表情從茫然變成了憤怒和屈辱。
方卡縮著脖子進來,「我把他騙過來了。」
周時軻在短暫的微怔過後,笑了一聲,「沒違法,挺好的。」
方卡走到林治曄身邊,撞了他一下,「林醫生,給我哥道個歉吧,也不要你做別的,道個歉。」
方卡這算是很收斂了,上回楊上臣教訓他,他的某些神經病行為可能會讓三兒跟著連坐,他立馬就收斂了。
林治曄看著周時軻,打量了他良久,然後笑了,「好久不見,周三。」
「你為什麼在北城?」周時軻有些好奇,「你是還想做什麼嗎?」
「做什麼跟你有關係嗎?」林治曄在短暫的慌亂過後,又恢復成了他之前的溫柔,他的溫柔和宋歸延不一樣,宋歸延的溫柔底下是包容,而林治曄的溫柔底下藏著蛇蠍之心。
「你什麼時候到的北城?在傅斯冕之前?你是來等他的,」周時軻自說自話地在沙發上坐下,他的居高臨下令林治曄心裡的惱怒翻江倒海,「你如果要去找他,那跟我沒關係,如果你是來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