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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皓不會接吻,只與周時軻貼了幾秒鐘後緩緩後退,他不敢看周時軻的臉色,卻保持著原有的姿勢,「我喜歡你,好多年了,一直喜歡你,你……」
唐皓咽了咽口水,一句話仿佛已經用盡了全部的勇氣,「你……你……你也喜歡我吧?」
周時軻望著唐皓沒有說話。
唐皓還像幾年前的那個樣子,單純脆弱的模樣,一臉希冀地看著他。
過了良久,周時軻用拇指輕輕擦去了唇上的水痕,唐皓的臉色霎時間變得慘白。
唐皓嘴唇顫抖,正欲開口,台上就換了一首新的歌,上去唱的人也是新的人,嗓音開口,就讓周時軻眉眼一怔。
台上的人戴鴨舌帽,抱著吉他,動作有些青澀,至少在周時軻這個專業人士眼裡是這樣的。
音樂的前奏一出,周時軻聽出來是自己的歌,但不是最近幾年寫的,而是那年他和傅斯冕還沒分手的時候,他隨便劃拉的一首草稿。
時隔已久,周時軻已經忘了當時寫這幾句詞時候的心情,可歌詞字字都在幫他回憶。
歌手的嗓音低沉清冽,偶爾的轉音也不太熟練,可勝在是用心唱,綜合來說,是動聽的。
我們親密無間,我們形影不離,我沒有不開心,只要在你身邊,我就是開心的
你也愛我吧,像我愛你那樣,或者,比較愛我也可以
不愛也可以,別離開我
歌手唱的時候一直看著周時軻所在的方向,可惜他戴著帽子,使他的面容模糊不清。
但借著台上略顯黯淡的光,周時軻還是憑藉聲音分辨出了這個人,熟悉的下頜線,撫摸過無數遍的手指,熟悉的聲線偏冷的嗓音,還有攀爬在耳後下頜那道蜈蚣一樣的疤痕。
詞一個字都沒變,當初都是周時軻想要對傅斯冕說的話,現在卻從傅斯冕的嘴裡唱了出來。
就像之前周時軻一直默默守在傅斯冕身邊,現在輪到傅斯冕了。
第69章
外頭雪下得大,明明是晚上,卻恍若白晝。
但在雪地上行走的人不多,風大路滑,不太安全,大雪漫天在部分人眼裡是浪漫的,但同時也不能忽視它帶來的實質性傷害。
天寒地凍,風雪交加,把人骨頭都凍脆了,眼皮子都凍耷拉了下來,連血管也隨之堵住了。
周時軻蓋著羽絨服的帽子,站在牆角躲著風,等了很久才等到人出來。
看見熟悉的背影,周時軻想都沒想,衝過去一把拽住他,「傅斯冕。」
他說話瓮聲瓮氣的,一呼一吸都能看見空氣中的白色霧氣。
眼睫上甚至凝結了幾顆霜花。
傅斯冕僵了一下,他的手緩緩從兜里拿了出來,過了很久才轉過身來,下頜那條淡粉色的疤痕再一次清晰無比,放大般的出現在周時軻眼前。
「你……冷不冷?」周時軻想了一會兒,才想出這麼幹巴巴的一句話。
傅斯冕忍不住用手壓低了帽檐,緩緩開口道:「還好。」
撒謊,他說話聲音都在抖。
南方人剛到北方,這麼天寒地凍,大多數人都不習慣的。
傅斯冕形容瘦削,周時軻看不見他被帽檐擋住的眉眼,只看見幹得裂了幾道痕跡的嘴唇。
一股又酸又澀的感覺湧上喉腔,周時軻伸出手,他手指也凍僵了,有些笨拙地碰上了傅斯冕下頜那道疤痕,傅斯冕感覺到觸碰,第一次沒有躲閃,對上了周時軻的視線。
眼裡有驚訝,也有嘆息。
傅斯冕五官始終是優越於眾人的,即使是如此模樣,也依舊頹喪迷人。
「阿軻,」傅斯冕輕輕拿下了周時軻的手,體貼地幫他塞回到了兜里,「回去吧。」
他說完轉身便走。
這完全是在意料之外的,傅斯冕在躲他。
周時軻有些慌,他追上去,「唐皓給我表白了。」
傅斯冕強迫自己笑出來,有些勉強,但還算體面,「挺好的。」
他又轉身走。
周時軻愣住,喉間一股血氣翻湧上來,他彎腰抓起一把雪,狠狠地砸在了傅斯冕的後腦勺,「傻逼!」
傅斯冕沒搭理他,壓低帽檐繼續往前走。
在Y國時,他覺得來日方長,等到北城時,他親眼看見被簇擁著的周時軻,與之對比之下,傅斯冕第一次動搖了。
傅斯雅沒說錯,周時軻可能還是那個周時軻,但傅斯冕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傅斯冕了。
除了最顯眼的下頜,他的額頭,手臂上都留下了或深或淺的疤痕,他在衝下山崖時傷到了頭部,誰也不知道頭部受到創傷會造成怎樣的後遺症。
傅斯冕聽見身後踩著雪的腳步聲,又是一大個雪球砸在了後腦勺。
他拳頭攥緊,一言不發繼續往前走。
周時軻這回不砸他的了,他拍拍手上殘留的雪,大步跑向傅斯冕。
他從後邊直接一個飛撲,將傅斯冕撲在了雪地里。
「你不是要和好嗎?你為什麼要躲我?」周時軻聲音悶悶的,沙啞又含糊不清,「我從上周開始找你,但是沒有你的消息。」
周時軻從來就是行動派的,想什麼就去做了,可惜他對手是傅斯冕,傅斯冕不想讓他找到,他可能沒有辦法。
「你是不是,不想和好了?」
要一直錯過了嗎?
「你再請求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