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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沿著周時軻的脖頸往下,手指解開了周時軻襯衣上邊的兩顆衣扣。
還要往下的時候,宋歸延整個人突然被大力推搡開,他朝後趔趄幾步,站穩後看向來人。
傅斯冕。
傅斯冕臉色難看,他垂眼看著躺椅上衣衫凌亂的周時軻,露出半截白皙的腰,肩膀也露出了半片,光裸的脖子沾著被人吻過後留下的潮意,傅斯冕聽見自己腦海中那根弦,「啪」地一聲繃斷了。
周時軻眼裡氤氳著水光,沖傅斯冕勾唇一笑,殘忍冷酷,甚至帶著血腥氣。
「傅先生?好巧啊。」他聲音里的沙啞,一聽就知道是因為什麼,傅斯冕閉了閉眼睛,心臟突突直跳。
見傅斯冕不為所動,一言不發,周時軻支起上身,故意問道:「你要一起嗎?」
傅斯冕耷著眼睛,他在周時軻的眼裡找不見偽裝和以往留下的哪怕半點依戀,有的只是坦蕩隨性的邀請和挑釁。傅斯冕平靜的眸子突然風暴驟起,他俯身掐著周時軻的下巴將人按在躺椅上。
他咬牙切齒,語氣沉痛,「周三,阿軻呢?」傅斯冕的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硬擠出來的,冷靜理智,儒雅又隨和的青年被周時軻隨意的浪蕩的一系列舉動逼得現出了原形。
「你放什麼狗屁?老子是不是跟你說過……」周時軻望著傅斯冕,話音戛然而止,他望見對方眼底的陰鷙和毒辣,還有令人周身感到刺骨的寒意的陰冷。
那一刻,周時軻簡直以為傅斯冕想要致自己於死地。
他心裡一緊,他沒來得及去想怎麼反應,身體本能讓他想翻身下地離開。
傅斯冕的手卻顫抖起來,他俯身不由分說將周時軻拽住,一把抱在懷裡,傅斯冕渾身都在抖,為了參加酒會打理好的頭髮散落在額前,眼神狼狽又無措。
「周三,你看見我的阿軻了嗎?你讓我再看看他……」傅斯冕的眼神渙散開來,他哀求懷裡的桀驁冷酷的周三,他想要會說「哥,我喜歡你」的阿軻,阿軻,他的阿軻……
第37章
傅斯冕是被特助和助理帶走的,他走的時候沒有看周時軻,眼神卻是落在了宋歸延身上,那是周時軻從未看見過的陰鬱仇恨的眼神。
周時軻收回視線,宋歸延坐到一旁問道:「你跟傅斯冕是什麼關係?」
周時軻拎著酒瓶說:「老死不相往來的關係。」
「那你剛剛是為了氣他才……」宋歸延微微挑眉。
「你覺得我看起來難過嗎?」周時軻手撐在椅子上坐起來,他眸子裡的水色褪去,恢復成之前不馴和淡漠的樣子。
宋歸延緩緩搖頭。
「那不就行了,」周時軻重新躺下去,「看見傅斯冕不開心,我就開心。」
可能是受到酒精刺激,所以他才會對宋歸延這麼一個陌生人說上如此多的話,也有可能正因為對方是個陌生人,他才能說出這些話。
「他要是不出現在我面前,那麼就都相安無事,他要是不信守承諾,那麼我就怎麼開心怎麼來。」周時軻眼皮耷拉著,語氣淡淡地說道。
宋歸延不置可否,以他一個二十八歲已經趨近成熟的男人的心理,他不能理解年輕人分手後要互相撕咬將局面鬧得難以收場的行為。
「你要是放下了,完全可以開始一段新的感情,」宋歸延承認剛剛自己是因此占了便宜,「沒必要去刺激傅斯冕,這樣做,你自己又有什麼好處?」
宋歸延的語速和緩,令人如沐春風般的溫和。
周時軻很認真的想了一下。
勾起唇角,有些惡劣地說道:「不不不,您理解錯了我的意思,於我有沒有好處不是我決定的,是傅斯冕,他要是放不下,他難受對我而言就是很不錯的好處了。」
宋歸延的視線從周時軻側臉一寸寸滑下去,他沉吟了一會兒,問道:「那你呢?」
周時軻微微一怔,「什麼我?」
宋歸延傾身,「你還喜歡他嗎?」
很久沒人問過周時軻這個問題了。
過去江城那六年,短短半年的時間就讓他覺得有些模糊不清了,那些瑣碎零星的記憶,傅斯冕如若不出現,他可以不計較對方最後拿自己去和林治曄談合同,他們一個在江城,一個在北城,這輩子都用不著再見面。
就算對方出現,只談生意,他仍舊可以做到與之相安無事。
可如果傅斯冕現在要想和他談感情,那很抱歉,他會讓對方後悔喜歡過自己。
畢竟當初他和傅斯冕談感情的時候,傅斯冕用行動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換個問題,」周時軻將傅斯冕拋到腦後,朝宋歸延湊過去,他聞到了對方身上很清淡的木質香調的香水味道,很符合宋歸延給人的感覺,內斂,沉穩,周時軻的手指攀上宋歸延的領帶,「你喜歡我啊?」
宋歸延垂眼看著他,兩個人的距離近在咫尺,他只需要往前一厘米,就可以吻到周時軻。
還是高中那個人,一點都沒變。
高一的時候就能把高三的學長撩得死去活來,誰也不能免俗。
宋歸延顯得很鎮靜,他溫柔地笑了笑,「我以為我已經說得足夠明顯了。」
周時軻望著宋歸延的眼睛。
過了兩秒鐘,他拉開距離,拾起地上的酒瓶站起來,身子搖晃了一下,扭頭對宋歸延說道:「我不和人玩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