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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冕不為所動,繼續說道:「所以,我有利用傅氏打壓任何人的資格。」
周時軻安安靜靜地聽著,他覺得自己好像不認識傅斯冕了,又或者是,傅斯冕其實一直都是這樣,不擇手段,討厭背叛,討厭自己的東西被別人觸碰。
「你別忘記你現在是在北城。」周時軻提醒對方。
「你會用整個周家和我作對嗎?」傅斯冕俯身,貼在周時軻的耳邊,「那我會很高興,周三,你越生氣,我越高興。」
至少那樣,周時軻對他還有情緒,還是在乎的,如果完全不為所動,傅斯冕甚至感到少有的束手無策。
他不想威脅周時軻的。
可好像,也只能這樣了。
他做不到看著周時軻和別人曖昧而在旁無動於衷,不管他是周三,還是阿軻,他都只想讓對方眼裡只有自己。
傅斯冕沒有別的辦法了,看著周時軻逐漸變紅的眼圈,他的心臟緊縮得發疼,他知道這是心痛的感覺,他感到很抱歉,對周時軻,不對自己。
周家的確跟傅家的實力不相上下,這種時候,往往是比誰更加豁得出去,在無情冷血這一點上,周時軻就算是再投胎十次,也沒法贏過傅斯冕。
周時軻不可能拿整個周家去賭,傅斯冕他不配。
他氣得渾身發抖,那種無能為力的茫然,面對始終強過自己的對手的驚懼,這與賽車不一樣,賽車最壞不過死他一個,他要是和傅斯冕硬來,眼前這個神經病會把整個周家拖下水。
「傅斯冕,你輸不起,我瞧不起你。」周時軻咬牙切齒說道,「要早他媽知道你這麼玩不起,我把我眼睛摳了也不看你一眼!」
「嗯,這是緣分。」看著周時軻怒不可遏的樣子,他心裡卻並沒有贏了的感覺,相反,他覺得自己才是輸的那一個。
「緣尼瑪,滾!」周時軻奮力掙脫傅斯冕,他連連退後幾步,怒目切齒地笑了,「你等著,我明天會給你的公司送上一份厚禮,到時候還希望傅先生也能說這是緣分。」
傅斯冕顯得無比縱容,「只要你不跟宋歸延和姜野在一起鬼混,隨你。」
他的溫和是虛假的,他的獨占欲是真的。
「傅斯冕,」周時軻突然叫他的名字,他定定地望向傅斯冕的眸子,傅斯冕的眼底深不可測,周時軻面無表情地緩緩道,「我真後悔認識了你。」
分手後,傅斯冕聽過周時軻對他說過太多的難聽的話了,全部加在一起,都來得沒有「我後悔認識過你」要誅心。
青年淡定的表情少見地出現了一絲裂痕,片刻,他吶吶道:「我不後悔認識過你呢。」他說完,便紅了眼眶。
第39章
方卡從家裡出來,權言送他到門口,細心溫柔地將外套給方卡穿上,方卡顯得順從,他瘦削的臉看起來帶著狐狸般的媚意。
「在家等我,回來我們繼續。」
權言「嗯」了一聲。
方卡沒再回頭,上了車,一腳油門踩到底,車頭擦到花壇上,登時花壇的瓷磚就掉了兩塊,方卡不耐煩地皺起眉,倒車,重新踩油門,飛馳出去。
權言見人已經離開,回客廳給物業打電話。
「是的,又撞壞了,嗯,照價賠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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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時軻用濕紙巾慢條斯理地擦著棒球棍,他靠在沙發上,眉眼倦意顯然,「確定了?是今天例會?」
唐旗點頭,他戴上口罩和墨鏡,「今天不僅是周一,還是一號,傅氏每個月的初一要在三樓開全員例會,傅斯冕會提前到公司,大概八點,他必須得到。」
「他不會報警抓咱們吧?」唐皓有些緊張,自傅氏到了北城,他爹媽就耳提面命,天天嘮叨,傅斯冕簡直就是男版的周時萱,又一個別人家的孩子,「我們為什麼要和他對著幹啊?」
「你問那麼多做什麼?」楊上臣從桌子底下拖出他自己的棍子,在空中揮了兩下,發出沉悶的破空聲,「不敢去就在家呆著。」
唐皓眼神往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周時軻看過去,「我沒說不敢。」
客廳正安靜著,安靜得令人心裡悶得慌。
院子裡一聲「砰」打破了寂靜,緊接著阿周它們幾個就沖了出去,瘋狂衝來人叫了起來。
方卡下了車,也不管幾隻往他身上撲的狗,「有本事你們今天咬死我。」
「……」
他推門進去,對上周時軻不悅的視線,立馬慫了,湊過去可憐兮兮地叫了一聲「軻軻」。
時間跳到七點。
從他們這裡到傅氏一般都是四十分鐘的車程,中間有相當長的一段距離遠離市區,茂密蒼綠的林蔭道,因為是新修的大道,剛剛通車不久,監控還沒安排上。
周時軻將棍子掛在機車的側面,神情淡定平和,他跨步上去,戴上頭盔,引擎聲響起的時候,幾乎將車庫的天花板衝破。
他許久沒有用這麼快的速度開車了。
耳畔的轟鳴擠進頭盔里,呼吸聲無法及時排出去,慢慢變得粗重起來,鏡片上起了一層薄薄的水霧,周時軻抬手掀起鏡片,他睫毛都濕了。
兩旁的景物像是加了倍速的電影畫面,車輪底下的柏油路飛速往後退,灰塵在空中瘋狂舞動。
傅斯冕的車牌號出現在眼前。
先是比較模糊,最後在視野內逐漸變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