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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冕看向他,笑了一聲,接著他一腳踹在毫無防備的宋歸延的肚子上,宋歸延吃痛地趔趄撞在車門上,還沒站穩,迎面又是一拳頭,宋歸延堪堪躲過,他性子好,但也不是任人欺負,宋歸延扯了下領帶,回敬了傅斯冕一拳頭。
他們像兩頭雄獅一樣扭打撕扯在一起,拳頭打在身體上發出沉悶的悶響,平日裡西裝革履高高在上的人,打架卻比常人出手更加狠。
宋歸延只是反擊,他嘴角見了紅,溫和的模樣已然消失,打理得利落的髮型此刻散在額前。
傅斯冕眉眼陰戾,每一下,都是衝著宋歸延的命去的。
周時軻吐出一口濁氣,跨步過去拉開兩人,他們都不可能對周時軻動手,誤傷都不可能發生。
周時軻把宋歸延扶到自己車旁,他自己走到傅斯冕面前,傅斯冕欲言又止,周時軻面無表情,揚手就是又是一耳刮子扇過去。
「傅斯冕,我以前是真喜歡你,現在也是真恨你。」周時軻說道。
他要走,傅斯冕及時伸手拉住他,青年的聲音淡淡的,他摩挲著周時軻纖細的手腕,緩緩說道:「阿軻,你今天要是跟宋歸延走了,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周時軻知道這才是傅斯冕的真實面目,他忍下心底翻湧的血氣,冷冷道:「你儘管試試。」
傅斯冕看著滿不在乎的周時軻,他聲音嘶啞地問:「我已經道歉了,你為什麼就是不肯原諒我?」
「在我奶奶住的鄉下,」周時軻說,「一條狗一旦咬人,就會直接被打死。」
咬人的狗,養不得,人也是如此。
傅斯冕的冷血和無情是生在骨子裡的,他改不了的。
「所以你現在是要和宋歸延在一起了?」
周時軻不屑於和傅斯冕解釋他和宋歸延的關係,他要走,傅斯冕卻不放手,反而還笑起來,「我上午和周總簽了合同,十個億的項目,包括楊家和方家,以及北城排得上號的企業,我都許了好處。」
周時軻心頭髮寒,他渾身僵住。
「強龍壓不過地頭蛇,阿軻,你應該慶幸這是北城。」不管傅氏在江城如何的呼風喚雨,初到北城,依舊要夾著尾巴做人,更何況是和周家比。
「你不原諒我沒關係,」傅斯冕的語氣簡直算得上是溫柔,當初在一起時,他對周時軻也是這樣,他繼續緩緩說道,「你怎麼對我,我也不在乎,但我說了,你要是敢和宋歸延在一起,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傅斯冕說的是你們,不是宋歸延,也不是你,他覺得周時軻背叛了他,周時軻可以不喜歡他,可以恨他,唯獨不能背叛他。
那不然,那六年口口聲聲的喜歡和承諾算什麼?
都是他周小公子的一時興起嗎?
周時軻甩掉傅斯冕的手,良久,他低聲道:「傅斯冕,你真可怕。」
他們這個圈子,雖然桀驁張狂,也會做很多被家裡人罵飛的混帳事兒,但那都無傷大雅,他們從不無差別攻擊,他們其中也有很善良的人。
比如喜歡救助動物的楊上臣,為心臟病建立慈善基金的唐皓,他們都不是像那些企業家做表面功夫,或者是為了名聲,這也是為什麼這些長輩罵歸罵,卻還是對他們有求必應的原因。
可傅斯冕同他們所有人都不一樣,他沒有心的,周時軻喜歡他那麼多年,在他身旁小心翼翼地討好了六年,他雖然知道自己錯了,也知道兩人現在已經分手了,卻還是固執地將周時軻視為他自己的所有物,周時軻和別人在一起,儼然就是對他的背叛。
傅斯冕可以接受周時軻所有情緒上的反撲,任打任罵,但不接受也不原諒背叛。
宋歸延的一聲「阿軻」,激怒了本想循序漸進的傅斯冕。
「都是阿軻你的功勞。」傅斯冕靠在車上,緩緩地笑了。
可周時軻從不受人威脅。
他沒再和傅斯冕糾纏,走到明顯傷得更重的宋歸延身邊,「宋老師,我送你去醫院。」
宋歸延視線落在周時軻身後面若冰霜的傅斯冕身上,緩緩點了點頭。
宋歸延上了副駕駛,周時軻剛上車系好安全帶,他要關門,一隻手突然伸了進來。
周時軻眼皮一跳,沒多猶豫,車門壓在了傅斯冕的骨節上。
傅斯冕眼睛都沒眨一下,手指上的疼痛比不過親眼看著周時軻對宋歸延輕言細語來得痛苦。
周時軻心亂如麻,他一把搡開車門,宋歸延還沒來及拉住他,他就已經衝下車不管不顧對著傅斯冕就是幾腳。
傅斯冕拽著周時軻的衣領把他往一旁拖,唐冬冬以前說傅哥散打可厲害了,周時軻不知道那到底有多厲害,直到今天,他感覺到他和傅斯冕之間致命的差距。
他從小打架到大,真和傅斯冕幹起來,他依舊干不過。
傅斯冕將周時軻壓在自己的車上,他此刻形象全無,狼狽又陰狠,「讓他自己走。」
周時軻啐了他一口,「滾尼瑪的!」
傅斯冕不為所動,「阿軻,我不想重複第二遍。」他用手撫摸著男生的臉,他食指中指被車門夾出了很深的血痕,可他卻好像沒有感覺一般。
「我不會動你。」傅斯冕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他找出趙盱的電話,撥了出去,周時軻渾身一個激靈,他知道傅斯冕要做什麼。
「我答應你!我讓他自己走!」周時軻咬牙切齒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