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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雅說後,傅賢便一直沒有再回答對方。
兩個人無聲對峙許久,書房被一種難言的壓抑的沉默籠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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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時軻從機場走的那天是宋歸延親自來送的,當初宋歸延消費災情,的確讓周時軻惱火了很長一段時間,可之後宋歸延便立馬叫人刪除了所有相關的營銷微博,也鄭重地道歉了。
「行了,別送了。」周時軻擺擺手,頭髮被風吹得亂飄,眼裡是比當初一點都不少的不馴和桀驁,不是佯裝出來的,周時萱的手段可以應用在各種場合各類人身上,包括自己弟弟。
她把周時軻從邊緣拉了回來,她並不擔心周時軻會再次吃傅斯冕的虧,同樣的坑不能掉兩次,周時萱倒想看看,傅斯冕到底會不會喜歡如今真實得令人扶額跳腳的周時軻,她也打包票,周時軻對如今現在渾身銅臭味的商人傅斯冕絕對是一等一的防備。
過得了這關,兩個人就是該在一起的命,過不了,周時軻就乖乖滾回來準備相親。
宋歸延把帽子壓在周時軻的頭上,帽檐遮住周時軻的眉眼。
「到江城了給我打個電話,嗯?」宋歸延把行李遞到周時軻的手裡,兩個助理立馬跟上來,他們各自推著兩個堆滿了行李箱的推車。
周時軻滿身滿臉的不耐煩,「知……」他話沒說完,嘴唇碰上宋歸延微涼的指尖,隨之而來的就是在口腔里爆開的橙子甜味兒。
「你沒吃早飯,吃顆糖。」宋歸延笑了笑,「下個月我來看你。」
周時軻用舌尖把糖在嘴裡頂來頂去,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公益片是在江城拍的,只能在江城取景,作為公益片,周時軻零片酬出演片中一個實習醫生,宋歸延當時本不想接這個本子,因為拍攝地在江城,還是周時萱拍板說接,一是本子是自家公司的,二是片子傳輸的意義深遠,兒女情長算什麼回事,另外,她也是有一點私心的。
周時軻一上飛機就睡著了。
下了飛機就被蜂擁而上的粉絲堵住,他打著哈欠,懶洋洋地對粉絲笑,助理看著這祖宗帽子沒戴墨鏡口罩統統沒戴,一張俊秀的臉在明晃晃的太陽底下白得反光。
兩個人手忙腳亂地給他蓋上帽子和墨鏡。
因為之前周時軻就說過不收禮物和信件,所以粉絲也只是單純的接機,但即使是這樣,接機的粉絲數量也讓周時軻寸步難行,最後是劇組過來接機的人員來把周時軻拽走,塞上車就跑了。
現在正值盛夏,江城已經快被太陽烤化了,地面上烤出白蒙蒙的熱氣。
來接周時軻的是副導演,他坐在副駕駛抱著一瓶冰水猛灌,喝完之後頂著一張大紅臉拉著衣領狂扇風,嘴裡邊說道:「阿軻這個電話算是拯救了我,導演正在片場發大火,劇組裡有個孩子是新人,又不是科班生,怎麼教都不會,讓他哭他只會張著嘴乾嚎,誰看誰尷尬,正嚷著換人呢,我怕他吼到我頭上,正想找個由頭跑呢。」
「我們先送你去酒店,晚上跟老頭兒一起吃個飯,他念叨你好久了。」副導演扭過頭來徵求周時軻的意見。
老頭兒就是導演,周氏投資的好幾部大爆的口碑電影都是他老人家導演的,他無兒無女,周時萱說把周時軻送給他養老,全是酒桌上的玩笑話,但趙老頭兒顯然是很喜歡周時軻,唱歌就好好唱歌,不東一棒子西一榔頭。
「反正你的戲份也是從明天才開始,」副導演頓了頓,又說,「不過你的第一場戲份就是挨打,打臉。」
周時軻望著外頭,顯然是根本沒聽。
「……」
保姆車把人送到酒店,行李隨後也到了,助理去收拾東西,周時軻要去睡午覺。
他洗了澡,把眼罩戴頭上,給助理打了個電話。
「不管誰找我,都說我現在忙,」周時軻被曬得頭昏沉沉的,他把窗簾一把拉上,口乾舌燥,「兩個小時之後叫我。」
醒的時候剛好過去了兩個小時。
門也隨之被敲響,助理站在門口的欲言又止,他知道周時軻現在起床氣很大,他寫歌用腦子太厲害,對外界的環境要求越發的高,一點不順意就會一整天的心情不好。
「那個,有個人說是哥你的朋友……」
周時軻拉開門,蹲在牆邊上的一個男人立馬站了起來,他對上周時軻的視線,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聽說你到江城了,我立馬就過來了。」
唐冬冬想要知道周時軻住在哪兒並不難,他一聽說周時軻來了江城,甩下一幫子哥們兒就來了。
他把手裡的奶茶和蛋糕遞給周時軻,「吶,還是那家店的。」
周時軻心裡五味雜陳,他往旁邊讓了讓,「進來坐?」
唐冬冬往裡探了探頭,「沒人吧裡頭,我害羞。」
「……」周時軻擋住他,「有,床上好幾個。」
唐冬冬抬起頭,兩個人視線對上,半晌,唐冬冬緩緩開口,「當年的事情……」
周時軻皺眉,抬手有些不耐煩了,「打住,感情的事情,你情我願,你跟傅斯冕從小一起長大,換做是我,我不一定能做得比你好。」
「那我不說了,」唐冬冬猶豫了一下,又往裡頭看,「真有人?」
周時軻直接把人一把抓了進去,關上了門。
半個小時之後。
唐冬冬盤腿坐在沙發上,懷裡抱著半個冰西瓜,兩個助理坐在地毯上打遊戲,他們倆不止一次地慶幸自己跟了個好藝人,有前途,家世好,大方,脾氣也……也還算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