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那個,」江磷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咬著牙說了,「黎禾子的事兒……」
只不過只是非常含蓄地只說了半截,因為他明白,即使他就說了半截,周時軻也該懂了。
「僅此一次,」周時軻擦乾淨手指,扔掉衛生紙的同時,抬眼看著江磷,「隊長,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江磷看著周時軻[]的眼睛,「你問。」
「我要是不答應,你會怎樣?」
「阿軻,」江磷露出為難的神色,「黎禾子是上面點名要捧的人,不管是你,還是我,我們都得罪不起。」
「我明白了。」周時軻沒再回練習室,給原柏發了一條消息,拿了傘去地下車庫了。
一輛車衣是啞光色的奧迪靜靜地呆在停車位,停車場的燈熾白得慘烈。
周時軻站在車門邊,過了幾秒鐘,他一腳踹在車門上
「艹!」
刺耳的報警聲驟然響起。
上了車,周時軻一個人呆著,才覺得舒服點兒。
他記得當時剛來江城,他同傅斯冕說想唱歌,但沒想過要成立組合。一是因為他不了解新的成員,而磨合又很需要時間和默契;二是因為周時軻不願意去磨合。
傅斯冕當時答應了,但是後來卻還是改變了主意,經紀人給了周時軻名單,給他權利自己選隊友。
但他選的人,除了原柏,其他三個,其中兩個自己退出了,另外一個被江磷替了。
現在又來一個黎禾子。
-
周時軻把車開去了傅斯冕的公司,對方下午說公司有事,要很晚才能回去,現在應該還在公司。
前台是認識周時軻的,他看見周時軻進來,趕緊過去遞上毛巾,「這麼大雨,阿軻你怎麼過來了?」
傅家在江城樹大根深,產業眾多,娛樂傳媒不過只是其中的產業分支,傅斯冕甚至都沒去過,都是交給了別人在打理。
除了總公司的一部分知道周時軻和傅斯冕的關係之外,其他人很難有機會得知,這些人知道周時軻是公眾人物,嘴也很嚴,從不四處宣揚。
「我來找傅哥。」當著外人,傅斯冕不讓他只叫哥,怕別人誤會兩人的關係。
「啊,他沒在公司啊,」前台露出茫然的神色,「傅總在一個小時之前和盛總他們出去吃飯了,怎麼了?傅總沒有跟你說嗎?」
「說了啊,」周時軻心臟被攥緊,但大腦已經先一步作出了反應,給身體各處下達了命令,以至於讓它的主人沒有那麼尷尬,「我是來幫傅哥去辦公室拿點東西,他忘帶了。」
前台幫周時軻按下了電梯。
周時軻乘著電梯上樓,在總裁辦門口站了一會兒。
走廊昏暗,照明燈也昏暗,城市內的燈光穿過落地燈,給室內漆了一層不清不楚的光。
周時軻從自己衣服口袋裡拿出家裡的鑰匙,掛在手指上,下了樓。
「家裡鑰匙忘帶了。」在門口,周時軻對前台抿嘴一笑。
「阿軻,雨大,你要注意安全啊,開車不要毛毛躁躁的呀。」前台是個三十幾歲的大姐姐,平時見周時軻比較多,對待周時軻,總是有一種莫名而來的憐惜。
「謝謝姐姐,我走了啊。」
大雨已經變成了雨刷器都不起作用的程度,車前蓋被打得砰砰作響,這時間並不算晚,路上的車輛並不算少,但車外景物已經全部被大雨籠罩其中。
周時軻的車停在了路口,這個紅燈時間是最長的。
他給傅斯冕打了個電話,瞥了一眼後視鏡,看見自己委屈的神色,微微一愣,他什麼時候,也能做出這幅矯情模樣了。
「餵。」低沉的男聲混合著車外沉悶的雨聲,令周時軻指尖一抖。
「我去你公司找你了,你沒在,哥,你去哪兒了?」周時軻一隻手抓著方向盤,指節泛白。
那邊沒說話。
周時軻心裡不好受,繼續質問,「我今天問你能不能出去陪我吃飯,你說公司有事,這就是你的事情嗎?」
他聽見了聽筒里傳來的嬉鬧聲,讓周時軻騙都不知道怎麼騙自己。
「你是在不滿嗎?」傅斯冕終於說話了,卻是反問句,情緒,也聽不出來。
周時軻張嘴,正要回答,就又聽見傅斯冕用著淡然的語氣說:「阿軻,當初是你主動追我的。」
周時軻不笨,他握著手機,大喘氣了幾口,對方語氣里的理所當然他應該習慣了才對,但是每次,他聽過後都會覺得呼吸困難。
潛意思,傅斯冕就是在告訴自己:送上門來的,就不要這麼多要求了。
「可我們不是情侶嗎?」周時軻碎發遮住了眉眼,車內燈沒有打開,他語氣低落又委屈。
哄哄我吧,一句話也行。
「嗯,」傅斯冕漫不經心,「算是吧。」
算是,吧?
周時軻掛了電話,紅燈跳成了綠燈,他把手機扔到了副駕駛,神情冷漠,一腳油門踩到了底,引擎聲瞬間貫穿了周邊四街五道,在這大雨瓢潑中,像野獸的嘶鳴。
第3章
「阿軻?」
「他找你吵架?」
看出傅斯冕臉色不對,唐冬冬示意其他人聲音小點兒,小聲問傅斯冕。
傅斯冕沒有回答,唐冬冬想了想,試探性地說道:「他是不是生氣你沒有陪他?你出差一回來,就來和我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