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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歸延站起來,「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周時軻淡淡道,「我這種人,最後反正也是走聯姻的路,真不真誰在乎?」
周時軻不會再給任何人傷害自己的機會。
像傅斯冕那種不長眼在現在湊上來的,面對這樣的自己,他那點兒後悔內疚,能讓他堅持多久呢?
宋歸延跟在周時軻身後,淡然道:「你還放不下傅斯冕。」說的還是肯定句。
周時軻身形僵了一下。
下一秒,他丟了酒瓶,一拳頭揮在宋歸延的側臉,男生力道很大,也沒留情,宋歸延的嘴裡立馬就冒出了血腥味。
「宋先生?」周時軻冷冷一笑,「這種話,以後最好不要再說了。」
這些話,對於現在的周時軻而言,完全無法像當初那般令他心如刀割,他只覺得屈辱,被人踩在腳底下被當做物件拿去交換利益的屈辱。
這是周時軻受到的最大的傷害,是周三這二十幾年人生中最大的污點和恥辱。
阿軻受過的委屈,周三可以幫他討回來,但已經造成的心理創傷,任周三怎樣修復,它都依舊存在,這點,是任何人都不能去碰觸的。
周時軻沒心情再待下去,他去找到周時萱,「我想回家。」
周時萱正與人談笑,聽見背後周時軻的聲音,回過頭來,臉上的笑逐漸消失了。
男生的西裝拎在手裡,襯衫領口散開,料子皺巴巴的,頭髮散亂,一身的酒精氣味。
「……」
「回去吧。」周時萱輕聲說。
看著周時軻離開的背影,其他幾人咂舌,「周三是長得越發好了。」
周時萱笑笑,「哪裡。」
「周三這之後是準備進公司上班還是……」
「唱歌,」周時萱搖晃著手裡的酒杯,「小孩子家家的,喜歡唱歌,以後還辛苦幾位多多看顧了。」
「周總這話說的,周三都是我們看著長大的,他要唱,我親自給他搭台子都行。」
眾人鬨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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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總,您剛剛不應該衝出去的。」趙特助看著面若冰霜的傅總,忍不住說道。
傅斯冕無助狼狽的神色褪去,他靠坐在沙發里,眉眼間的冷意令人遍體生寒。
趙盱是跟了他好幾年的老人,他看得出來傅斯冕對周時軻早就上了心,卻偏偏要將人越推越遠,要把周時軻換做另外的其他任何人,可能早就分手了,趙盱也覺得驚奇,依照周時軻那樣的本性,竟然能忍他們傅總那麼久。
今天他跟在傅斯冕身後,他知道傅總知道周時軻來了有多開心,但直到兩人親眼看見周時軻勾著那男人的脖子接吻,氣氛曖昧無邊。
「傅總,阿軻肯定還是在乎您,他這只是氣您的。」趙盱寬慰道。
傅斯冕扯了扯嘴角,「你說的是誰?」
趙盱說:「我說阿軻他……」
傅斯冕的視線顯得有些空無,漫無目的地落在會場某處,「你猜錯了,他已經不喜歡我了。」
「怎麼會……」趙盱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一句話都沒說完。
「因為我見過他喜歡我的樣子。」傅斯冕低聲說道。
周時軻眼裡的狡詐不馴,報復成功的快感,他看見自己被他逼得發瘋,他開心,他快樂,唯獨沒有心疼與糾結,更加沒有愛意和猶豫。
傅斯冕垂著眼,眼裡溫和不在,整個人的氣息低迷。
趙盱猶豫了一會兒,嘆了口氣,「聽說,周三挺會玩兒的,傅總您……」真的決定還要繼續追嗎?
良久,傅斯冕動了一下,他將手邊的酒一飲而盡,像咽進去的不是酒,而是無盡的苦澀與無奈。
「玩嗎?那我情願他玩我。」傅斯冕沙啞,可能是被酒精刺激到了嗓子,也有可能是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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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駕接過周時軻的鑰匙,瑟瑟發抖,「我沒開過這樣式的。」
周時軻按了按眉心,「隨便開,蹭了算我的。」
黑漆漆的柏油馬路上,引擎聲撕裂長空。
在小區入口,保安緩緩打開門,一輛白色的奔馳SUV突然從側面沖了出來,直接橫在了周時軻面前,輪胎在地上摩擦出來的聲音尖銳刺耳。
周時軻開車門,想下車給這人兩下,他還沒來得及下車,奔馳的車門就大力搡開了,下來的人裹著一件超蓬鬆的黑色羽絨服,嘴裡哈著白氣,大步走到周時軻車子旁邊。
姜野一把提起法拉利的車門,將還沒反應過來的周時軻拽了出來,拖到了邊上。
周時軻甩開他,「你別我的車,你想死?」
姜野眼神沉沉,他沒說話,上下打量了周時軻一會兒,而後皮笑肉不笑,「周小公子,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
半個小時後,兩人出現在市里一處大排檔里,肉串的香氣漫在空氣里,啤酒瓶和玻璃杯碰撞出令人心安的煙火氣。
周時軻外面裹了一件車裡帶著的羽絨服,他望著姜野,「你怎麼來了?」
姜野大喇喇地叉著腿,「我為什麼不能來?北城是你家的?」
周時軻沒說話。
因為北城的確不是他家的。
一陣風吹過來,姜野是沿海地區的,那邊即使是冬天也冷不到哪裡去,他穿得很厚實,也還是被凍得瑟瑟發抖。
周時軻咬著肉串,瞥了他一眼,「怕冷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