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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在微博上刷到的時候,認識的人會說一句「這就是周家那個老三,唱什麼幾把歌嘛」。
他們覺得周時軻變了很多,瘦了些,也冷漠了許多。
老闆戴好手套,看著趴在床上的男生一眼,無奈道:「當初你跟我說你要把紋身洗掉的時候,我就說考慮好,洗的時候多疼啊,現在又來紋。」
「還是那隻鳳凰?」
周時軻想了想,說:「不要鳳凰,要烏鴉。」
老闆微微驚愕,「烏鴉?」這可不太吉利。
周時軻扭頭看了老闆一眼,「我說紋,你紋就行了。」
他眼裡有著隱約的不耐煩,老闆一愣,立馬舉起圖紙,「好嘞三哥!」
紋身的過程很疼,周時軻卻眉都沒蹙一下,好幾個小時,老闆說好了,又說下周要來添色,周時軻慢條斯理穿上外套,挽起衣袖,他左手手腕上有很深的咬痕,已經結了疤,留了痕跡。
「手腕上幫我紋……一叢荊棘吧。」他揚起眸子,「疤痕太難看了,不是嗎?」
已經意識到周三可能是遭遇了什麼的老闆避開周時軻的視線,只應好的。
直到全部結束,周時軻結帳離開,老闆放好工具從房間裡出來,外邊好奇心爆棚的一群人立馬圍了上來。
「你有沒有問他為什麼突然回來?」
「你問了他什麼時候有時間沒有,我有個趴。」
「他紋了啥啊?」
老闆煩死了,他到現在還心臟砰砰跳,如果說以前的周三隻是發火的時候令人害怕,那現在的周三就算一言不發地看著你,都讓你心裡發憷。
「有本事自己去問,媽的我去個洗個手,一手的冷汗。」
周時軻開上了自己的車,肩後和手腕還隱隱作痛,他覺得痛,又覺得爽快,什麼高不可攀的鳳凰,他就要做那無情冷血、食爛肉飲污血,來即是不詳的烏鴉。
他曾把自己偽裝得單純無害,結果呢,還是被人一腳踩進爛泥里。
媽的又想起了傅斯冕。
周時軻眼眶一酸,腳下油門直接踩到底,沒勁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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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家裡,周時旬正在逗他的狗玩兒,三隻狗,按照年齡,分別叫阿周,小時,顆顆,完全就是跟著周時軻的名字諧音取的。
周時旬正在給阿周餵桃子。
周時軻走過去把阿周拎開,「它現在還不能吃水果。」
阿周不滿地跳起來,周時軻把它推開。
「喲,布加迪回來了?」自周時軻得到了那輛布加迪之後,周時軻只要開著這輛車出門,回來之後一準能看見周時旬這副陰陽怪氣的嘴臉。
周時軻奪過他手裡的桃子,自己啃了一大口又塞了回去,「你喜歡?借你開兩天?」
「借?你跟我說借?」周時旬邊說邊已經伸手在周時軻口袋裡去摸車鑰匙了。
接著他餘光不小心看見了周時軻手腕的紋身,周圍皮膚還有些紅,他翻身起來,「你不怕老頭子揍你,我可告訴你,自你走後,書房的鞭子棍子都落了灰,你回來別就為了挨打吧?」
那叢荊棘,鮮活無比,從手腕內側破出,生根瘋長,看著有些滲人,像是扭曲發狂的蛇信子。
周時旬有些心疼。
「你不會是為了……」周時旬欲言又止。
「不是,」周時軻放下衣袖,垂著眼瞼淡漠道,「那天咬得太狠了,留了疤,就用紋身遮一下。」
周時旬勉強接受了這個理由。
他繼續在周時軻口袋裡摸鑰匙。
楊蕭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自己男人壓在周時軻身上上下其手,他頭皮一麻,奔過去把人拎走,「你幹嘛呢?」
周時軻順利脫身。
周時旬見周時軻跑了,立馬急眼了,在楊蕭手裡扭得像條蟲子,「我的布加迪!我的布加迪!」
約摸著過了幾個月之後,周時軻家裡家外都被哄著,多的是人陪著他玩兒幫他解悶哄他開心,傅斯冕這三個字在腦海中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少,而他做噩夢的次數也慢慢變少了。
他在院子裡曬太陽,丟了球讓阿周他們撿著玩兒,傅斯冕好像真的已經成為了可以過去的過去,他心底有些不甘,又有些慶幸,更多的是感嘆。
原來沒有傅斯冕,他竟然可以活得更好。
事實告訴周時軻,愛上傅斯冕,是個徹徹底底的錯誤。
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是吳全華。
他在一個星期之前聯繫上了吳全華,因為他有稿子落在之前和傅斯冕的家裡了,他什麼都可以不要,稿子不能丟,作品就跟他的孩子一樣。
電話一接通,吳全華就說:「阿軻,公司已經決定在今天晚上宣布解散Moon了,粉絲都在問你去哪兒了,之前還能用亂七八糟的理由應付,昨天,有人拍到了你在北城一家餐廳吃飯的照片,粉絲已經鬧翻了天。」
吳全華語氣沉痛不舍,「你真的,不回來了?」
實際上問出這個問題之前,吳全華自己心裡就有了答案。
誰會放著好好的周家三少爺不做,來這裡當個小組合的成員呢?
周時軻沒有回答,就是回答。
過了半晌,周時軻說:「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微博了。」
「那你以後還唱歌嗎?」
周時軻想了想,「為什麼不唱?」
吳全華鬆了一口氣,還唱就行,說不定在北城,阿軻可以發展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