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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故淡淡笑出了聲,張了張嘴,想說什麼終究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池故眼角滿是淚水,無意識地跟他撒嬌。
俞淵親了親他的額頭,又親了親他的鼻尖,最後覆在了他的唇上。
池故縮在俞淵的懷裡,睡得很沉。俞淵撫摸著池故腰上的傷疤,突然記起了很久之前的事情。
那個時候,他們在採集情/報的時候出現了意外,被人攆著擊殺。人太多了,所以那把長刀捅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躲不開了,池故就是在那個時候幫他擋刀的。
他被池故撞開的時候,那把長刀已經把池故腰的左側捅了一個對穿了。如注的鮮血從池故的腰間流了下來,池故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是一個勁兒喊他快走。
如今那個傷疤就在他的手下,摸起來是真實存在的,他卻感覺很失真。他想沒有哪個內線會毫不猶豫地幫敵人擋刀的吧。
俞淵的思緒和夜色一樣深沉。
難得明媚的陽光穿進了窗戶,早醒的俞淵看著睡在一旁的池故,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臉。他的手剛碰到池故臉頰的時候,池故就醒了。
四目相視,池故笑著親了親他的唇。
「俞大叔還真是寶刀未老啊。」池故醒來又開始不正經。
俞淵輕聲笑道:「沒個正形,我跟你同歲,有那麼老嗎。」
池故道:「這我知道,可你不是長得老嗎,我這麼說有什麼問題?再說了你不也挺喜歡我這麼叫你的?」
俞淵搖搖頭,又親了親對方的額頭,問道:「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池故搖搖頭:「什麼都不想吃,只想吃你。」
俞淵挑眉:「你是不想工作了?」
池故點頭:「對啊,不想工作。我不工作的話,大叔你能不能養我?」
俞淵搖搖頭:「我養不起。」
池故撇撇嘴道:「就知道你是一個渣男,不想對我負責。」
俞淵掐著他的腰道:「我看你是皮癢了。」
池故受不了他手上的力道,往被子深處躲,兩人嘻嘻哈哈鬧了半天,池故最後還是趴到了他的身上。
俞淵收起笑意,一臉嚴肅地看著池故,手卻摟著他的腰一下一下輕輕地揉著。
池故見他一臉嚴肅,大約也察覺到了一點什麼,從他的身上爬起來坐在他的身旁。
四目對視,氣氛是前所未有的壓抑。
「你有事說事,別總這麼看著我,瘮人。」他半天不說話,池故只得開口說道。
俞淵看著他的眼睛,認真說道:「你為什麼不解釋?」
池故眨眨眼,裝傻道:「解釋什麼?」
「你怎麼確定那個殺手的,為什麼不跟第一方的人解釋。」俞淵依舊盯著他,只是臉上已經沒有什麼表情了。
「哦,這個啊,我解釋了的啊,他們不信我有什麼辦法。」池故揉揉鼻子,眼睛不住往窗外看,明顯是想逃避這個話題。
看著他那副全然不在意的樣子,俞淵氣不打一處來,他一把抓住池故的肩膀,迫使人面對自己。
池故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了一跳,問道:「你、你幹嘛啊?」
俞淵說道:「你跟我說實話,你是怎麼確定那人的?」
池故微微蹙眉:「你也不相信我?」
俞淵道:「你不說實話,我怎麼相信你?」
池故明亮的眼眸蒙上一層暗灰色,他淡淡說道:「你不是已經問過他們了嗎,為什麼還要問我?我不是已經說了好幾遍,我是憑直覺認出來的嗎?」
這個解釋俞淵自然聽過好幾遍了,但是他還是看著池故,希望對方跟自己說實話,可惜池故一點都不理解他的意思。
池故見他還不說話,咧嘴笑了笑:「你還真的不相信我啊,沒關係,不信就算了。」
俞淵皺眉。
池故則自顧自爬下了床,他一邊不太利索地穿衣裳,一邊淡淡說道:「這兩天有人跟蹤我,雖然沒看到是誰,但大概也能猜到是什麼人。」
俞淵盯著他穿衣裳的背影,說道:「他們在查所有人,不只是你,你沒必要跟他們起衝突。」
「哦,是嗎,真的是所有人嗎?」池故低聲笑道,「所以他們到底再查什麼?查誰是內線嗎?」
聞言俞淵的臉色陡然一變,他立刻就想反問池故為什麼會知道這件事,但還是生生壓住了想問的衝動。
池故提上褲子,回頭看著他,淡淡笑道:「你覺得我不會知道嗎?你三天兩頭給上面匯報,天天出門,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嗎?第一方查我是因為懷疑我是內線吧。」
俞淵說不出話來。池故說的都是事實。
「所以你也在懷疑我,是嗎?」這次池故臉上也沒有了表情。
俞淵搖搖頭:「我沒有懷疑你。」
池故盯著他看了大半分鐘,直到氣氛更加壓抑時,垂下頭說道:「我走了。」
「等等。」俞淵忙叫住他。
池故再次轉身看著他:「還有什麼事嗎?」
俞淵深吸了一口氣,盯著他的眼睛認真問道:「是你嗎?」
窗外明媚的陽光不知什麼時候躲進了雲層,房間裡一片昏暗,背對著窗戶的俞淵的臉上也是一片暗沉。
時空仿佛靜止了。
池故定定地看著他。
四目相視半晌,池故咧嘴笑了笑:「不,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