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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海左側的山崖上有幾家民宿,賓牟川已經和一群下屬把那裡圍住了。
車在民宿的入口處停下,在兩個警察的羈押下,康子鄰戴著手銬下了車。山崖上的風很大,吹得讓人睜不開眼,也讓人感到了不屬於這個季節的寒冷。
賓牟川從遠處跑來,神色嚴肅地站在康子鄰跟前。
「你說謊,狄華人根本不在這兒。」他的聲音跟崖頂的風一樣寒冷。
載著上司和康子鄰的車抵達山崖之前,上司已經下令全面搜查幾家民宿,但是他們什麼也沒搜到。
賓牟川的直覺告訴他,他們被康子鄰騙了。
康子鄰搖搖頭苦笑道:「我只是說他有可能會在這裡出現,並不是完全肯定,再說了你們未見得把這地方搜全吧?」
賓牟川眯起眼:「你什麼意思?」
「你們不知道吧,這山崖上有很多岩洞,我跟狄華每次來這裡都會在那些岩洞裡面待上一會兒。不是我吹牛,只要進入那些岩洞,躲上十天半個月都不會有人發現的。」
康子鄰突然有些興奮,他抬起雙手,指著遠處的山崖繼續說道:「喏,那裡有岩洞,還有那邊也有岩洞。」
賓牟川半信半疑地看著他所指的方向,在上司的指示下,他只得帶人朝康子鄰指的方向去搜查。
見賓牟川走遠,康子鄰回過頭對架著自己的兩名警察說道:「對了,那裡也有一個,我帶你們去。」
上司正在打電話,似乎是XX集團的人打來問情況的,於是上司煩躁地揮揮手,同意了康子鄰的提議。
於是兩名警察抓著康子鄰的胳膊朝他所指的崖邊走去。
「你們不知道,這下面的岩洞可多了,雖說躲在這裡有點危險,但是不會被人發現的。你們看到了嗎,哎哎哎!在那裡!在那個岩洞裡!」
康子鄰突然指著一旁的岩壁喊了起來,兩位警察聞聲不由得朝那個方向看去,隨著注意力的轉移,架著康子鄰的手也有了漏洞。
賓牟川遠遠聽到康子鄰的聲音,回頭一看只見康子鄰突然掙脫了兩名警察的手,飛速朝山崖的邊緣跑去。
賓牟川大叫不好,拼命朝康子鄰逃跑的方向追去,一時間整個山崖上的警察都在追康子鄰。
康子鄰一口氣跑到懸崖邊上,懸崖底下劇烈的波浪拍打著岩壁,山崖上的風呼啦啦地吹著,幾乎稍有不慎就能把人刮進湖裡面。
「康子鄰!」賓牟川在他身後大喊道,「你別做傻事!」
「賓牟警官,你們最好別過來。」康子鄰看著身後一群全副武裝的警察,臉上露出了悲愴的笑容。
上司急得在旁邊跺腳,滿臉後悔。
「康子鄰,你聽我說,你現在的罪名不是死刑,你還很年輕,你人生還很長……」賓牟川不敢往前,只能站在原地勸解。
康子鄰搖搖頭:「沒用的,賓牟警官你看我的戒指沒有了,我的戒指掉了啊!」
賓牟川心裡一陣不安,他沉著地問道:「戒指嗎?掉到哪兒了?我去幫你找回來。」
「找不到了,掉了……掉到哪兒了啊?」康子鄰喃喃自語,眼淚被風颳到了耳後。
賓牟川握緊拳頭,渾身的肌肉繃得緊緊的,緊張地盯著眼前幾乎是神經質的人。
康子鄰看著他,突然釋懷地笑了:「能掉到哪兒去了?掉到櫻花樹下了……賓牟警官,謝謝你,是你告訴我的,戒指掉到櫻花樹下了。哈哈哈,原來在冬櫻花樹下啊……」
山崖上的風很大,他的話斷斷續續傳入賓牟川的耳中。賓牟川思量著他剛才對自己說的話,突然想到什麼,猛地抬頭,卻看見康子鄰的身形一歪,消失在山崖的邊緣。
賓牟川心神大震,連忙追了出去:「康子鄰!」
狂風把波浪拍碎在岩壁上,暴雨如約而至。
漫天的大雨下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天上午才放晴。朝陽海的水面一片寧靜,湖水湛藍,天空湛藍。
……
三天後住在朝陽海的西側的漁民在湖裡撈到了一具泡得變了形的男屍,他們發現屍體的雙手被手銬拷在了一起。
與此同時刑警賓牟川帶人在康子鄰家庭院的冬櫻花樹下挖出了另外一具男屍,也挖出了埋在屍體旁的玻璃質菸灰缸。他們還發現男屍的手中握著一枚戒指,戒指內側刻著兩個大寫的字母——DH。
第5章 謀殺他的愛人(1)
「赫先生十分抱歉,人還是沒找到。監控顯示他16號離開後確實沒有再回來過,預先支付的定金我們會退還給您……」
「知道了,錢就不用退回來了。」
赫洋重重嘆了口氣,掛斷了電話,接著將車停在了一幢幽靜的樓房門口。
找了小半個月了,還是沒找到半點行蹤。這人說走就走,實在是任性,明明已經是很穩重的年齡了。赫洋報了警,甚至找了私家偵探,都沒能找到他的行蹤。赫洋明白,他是真的要跟自己斷了聯繫。
只是有一點他想不通,物業的人告訴他15號的時候,公寓裡還送了兩箱水泥和一些木材。如果他決定要走的話,為什麼還要買那麼多建築材料?搬家之前,他很仔細的檢查過了,家裡沒有一處是新裝修的。
不再多想,赫洋徑直走進這幢寂靜的房子。一樓是寬敞的客廳,還有廚房,空蕩蕩的,四周漂浮著塵土的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