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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溫昭的臉上的血色在那一刻猛然退盡,只留下如雪一般的蒼白。她睜著眸子,眼中卻沒有任何聚焦的眼神。
像是察覺出了溫昭臉色不對,遊子俠強撐著身體坐起來,有些擔憂的拉住溫昭的手腕,頗為關心,「師妹?你怎麼了?」
溫昭被他握住手腕的那一瞬間,心裡沉痛之感卻是更重,與此同時,還有一種說不清的排斥;就像是……自己在做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她的心臟狂跳,而且每一跳,都伴隨著一陣刺痛,仿佛在提醒著她:不,這樣是不對的,不要這樣。
溫昭忍不住深呼吸了兩口,她就像是難受的喘氣一樣,胸口起伏,而後溫昭猛地甩開了遊子俠的手,倒退了兩步,緊緊抓著自己胸前的衣服,手指攥緊,微微低頭。
為什麼,到底為什麼她會這麼難受?
是為了什麼,僅僅是因為遊子俠的那一句話?因為……「殺了扶玉」這句話?
儘管溫昭覺得非常不可置信,但是感受著因為想到了那句話而愈發心痛的心臟,溫昭也不得不承認,好像,的確如此。
為什麼她會有這樣的感受,是……曾經的她還殘留的情感嗎?曾經的她和扶玉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一想到要傷害扶玉,身體就會反射性的難受。
看著溫昭突然這個樣子,遊子俠有些擔心,但是卻也不敢擅自上前了。
溫昭在許久之後才平靜下來,她鬆開已經繃的指尖發白的手指,而後抬頭看向遊子俠,這位書里的男主,忍不住再次問道:「師兄,我和扶玉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她有些迷茫且彷徨的皺著雙眉,眼神如同含著水光一樣,楚楚可憐,眼下一點淚痣,更襯得她目如秋水,波光瀲灩。
看著溫昭這副模樣,遊子俠微微張了張唇,而後他答道:「你和她之間,確實沒有關係啊,師妹,為什麼會這麼問?」
溫昭直直的盯著他,遊子俠面容上的不解不像是作偽,或者說,從二人第一次見面開始,他就做不出這樣的演技來。所以溫昭自然也能判斷出,這段話中,遊子俠的真實情緒是百分百的。
可也正是因為如此,溫昭才反而陷入了更深的茫然之中。她無措的掐著自己的手指。
是啊……她們沒有關係,那她的心痛又是為何而來?
溫昭沒有答案,最終她也只能閉了閉眸子,將這樣的情緒壓在心底。
而後,溫昭來找遊子俠還有另外一件事。她想了想,然後問遊子俠,「師兄,我想問你一件事。」
遊子俠立刻點頭,「師妹,你說?」
溫昭道:「你覺得,我真的是你的師妹嗎?」她凝視著遊子俠,帶著輕微的疑惑不解,「雖然扶玉說,我就是曾經的溫昭,只是因為太過厭惡她而失去了記憶,但是……」溫昭微微側頭,擰著眉,「我真的是我嗎?」
她輕聲的呢喃著,「可我為什麼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呢,我什麼都想不起來,包括曾經和你們一同的那些經歷與記憶,還有扶玉的事情。在我看來,你們就像是,陌生人一樣。我沒有任何熟悉的感覺。」
溫昭知道扶玉是主角,她曾經被害的家破人亡,遲早要報仇,可她最後會變成魔修嗎?溫昭不知道。甚至沒有一丁點的印象殘留。
聽到這個問題後,遊子俠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撓了撓頭,有些難辦。「其實我這個人有些粗枝大葉的,一些細節察覺不到,師妹你要這麼問我,其實我也……咳,說來也挺不好意思的。」他悄悄看了看溫昭。
「如果今天你失憶的事情,不是由你自己主動說出口的話,恐怕我都沒能發現呢,哈哈。」
溫昭:……
她原本那些不解惆悵茫然的情緒一下子就被這個「哈哈」給打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不知道該如何說的無奈和想笑。
她這下是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原本的情緒和氣氛統統被打破,該怎麼說呢,不愧是在原著中當男主的人?
溫昭嘆了口氣,「好吧。」她也無法強求了,只好退而求其次,「那師兄,你講一講曾經的我吧,我想聽一聽。」
這個要求還是很好達到的,遊子俠立刻來了精神,開始講述了起來。
可他是從最開始講的,即講述的是溫昭年幼時期。聽著他的話語,溫昭可以很好地腦補出那個白蓮花女配的樣貌,於是她微微皺了皺眉。
因為遊子俠講述的,的的確確就是原主里的「溫昭」,但是顯然她不是。
溫昭輕聲打斷他,又問,「那師兄,你有沒有發覺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稍微不一樣,變得成長了一些呢?」
遊子俠想了想,而後一歪頭,「沒有啊,在我心裡師妹你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啊?」
溫昭:……
問遊子俠是不是問不出什麼線索了?
遊子俠道:「不過,我們在離火派見到扶玉的時候,師妹你好像就不太喜歡她,對她敵意很大的樣子,但是扶玉不在意就是了。後來我和扶玉要一起下山探查扶家被滅門的事情,師妹你也是非要跟上來,好像總怕扶玉會傷害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