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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昭一抬頭就看到扶玉那樣深深的看著自己,看得她其實……都有些不好意思。
溫昭不自在的咳嗽了一聲,雖然她有準備,但果然還是會害羞。
努力忽視著自己臉上的熱意,溫昭拐回正題,她神色略微嚴肅了下,而後抽出手拍了拍扶玉側著的肩膀,認真道:「現在,要睡覺了,天還沒亮,所以還可以再睡一會。」
只是看扶玉今天醒來的那個狀態,溫昭就知道她一定沒有休息好。而且……也不只有今天吧。雖然未曾親眼見過,但溫昭明白,在自己「死去」的日日夜夜中,扶玉也一定不好受,她……不知道有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
這讓溫昭心底酸澀,還心疼。
過去已經有過的經歷,她無法更改,但是從現在開始她將和扶玉在一起,所以日後的日子,她和扶玉一起度過。
——那麼就先從補足睡眠開始。
看著溫昭繃著小臉的樣子,扶玉唇角微動,而後她手指捻了捻,沒有反駁溫昭的話,只是道:「好。」
像極了曾經沉默而又縱容的模樣。
溫昭簡直要被她這副乖巧的樣子戳的心都軟的不行了。她眨了眨眼,又磨蹭著靠回扶玉懷中;雖然現在親是親不了,但抱還是可以的。
於是溫昭伸手環抱著扶玉的腰,手掌輕輕拍了拍,像是在哄孩子一樣,小聲地說,「那你快睡,等你睡醒了我們就吃飯。」
扶玉眼底帶著破冰化開的暖意,不再總是有著如同濃墨般的陰鬱深沉了。現在的她,就像是破土而出的種子一樣,再也不必被掩蓋在黑暗冰冷之中了。
她伸手將溫昭摟過來,而後撥了下對方的頭髮,「餓嗎?」
其實還好,雖然剛剛醒來,但溫昭覺得自己還可以抗一會,她目前只是單純的沒有力氣而已。於是溫昭搖了下頭,「沒有。」頓了下,她補充道:「但是我困。」雖然是假困。
扶玉微微垂眸,手掌按在溫昭的背後,帶著暖意。也不知道她是否看出了溫昭的「心機」,但她還是點了點頭,「好,睡吧。」
溫昭其實是不困的,畢竟睡了那麼久,但到了後來,不知道是她太過虛弱,還是和扶玉待在一起的氛圍太過溫馨的緣故,因此溫昭還是再度沉睡了過去。
扶玉低頭看著懷中熟睡的人,而後垂下頭,輕輕親了下她的臉頰。帶著柔情。
……
這次醒來就是真的起了。
因為溫昭什麼都沒有,所以在這裡需要的一切都是扶玉為她提供的。
她身上的衣服雖然看起來是新的,並不是自己離開之前的那件染血衣裳,溫昭記得自己在夢境中看到過,還躺在冰棺的時候,她身上就是這件衣服了。也就是說,在將她放入冰棺之前,扶玉為她換上了新的、不染血的衣裳。
不過就算如此,穿了這麼久肯定不適合再穿了,而昨天情況特殊,沒來得及換,因此今天醒來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沐浴以及,換新的衣服。
接著溫昭才後知後覺的問扶玉,「這裡……是哪裡啊?」
扶玉側眸看了過來。
溫昭解釋道:「我感覺這裡好像是在山上,沒有人煙,那如果需要熱水什麼的話……怎麼辦啊。」
扶玉眸色微動,而後抬手揉了揉溫昭的頭,像是示意她不必過多擔心。她道:「這裡有一處溫泉,可供洗漱。」
溫泉。
溫昭的眼立刻亮了亮。
扶玉又補充道:「一應吃食用具這裡都會有,如果有缺少的話,我可以通知……」她頓了頓,眉目淡然,「扶家的人送過來。」
溫昭怔了怔,然後問扶玉,「對啊,你現在,不在扶家了,那扶家那邊……」
扶玉:「交給分家的人管理了,說是分家……」她輕笑了下,不帶什麼情緒,「其實現在這樣,也不必刻意再分什麼嫡系或是分家了。」
溫昭不太懂這些,也不確定自己詢問這些事情會不會讓扶玉再回憶起那些不快,於是她只是點了點頭。
扶玉道:「不必擔心,這些日子,我……」她抿了抿唇,垂下眼眸,「都安排的很好。」
因為知道,你不喜歡也不願看到我因為你的死而頹廢,所以無論多麼絕望難過,我也從未放棄過,也從不曾,真的墮落。
而是一直都在堅守著,哪怕已經難受到了極點,但也為你,堅守著。
扶玉並沒有將這兩年自己所做以及所經歷的那些情緒都告訴溫昭,對於她而言,只要溫昭回來,那就足夠,其他的事情是不需要她操心的。
於是扶玉只是問道:「先用早飯還是先去溫泉?」
溫昭其實想先去趕緊洗漱一下,不然她心裡過意不去。但是泡溫泉……感覺和泡澡堂差不多吧,要是因為身體太虛弱,再加上沒吃早飯暈過去怎麼辦。
但如果是只簡單洗漱後去吃早飯……溫昭又實在不想再穿這件衣服了。沒發覺之前還沒什麼,一旦注意了,溫昭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在養。
可如果這麼虛弱就去澡堂,不是,溫泉——
雖然知道扶玉會照顧好她,但是會有一點丟人。
於是溫昭眨巴著眼睛,顯得有些委屈,她拉了拉扶玉的袖子,「能不能,兩個都要。」
扶玉:「……能。」
然後她拿過來一件純白色的狐皮披風,給溫昭仔細的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