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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昭抿了抿唇,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摸了摸扶玉的臉頰。
她的手剛伸出去,就被扶玉攔下了。扶玉拉著她的手,清醒了過來,或者說她並沒有睡得太沉,眼中只有輕微的紅血絲,卻不帶一絲睏倦。
「醒了?」扶玉輕聲問道。
溫昭點了點頭,而後問她:「你怎麼不上床來睡啊,你那樣躺一晚上,會難受的。」
「沒事。」扶玉垂下了眸子,沒有回答溫昭的問題。而後她問溫昭:「要起來嗎?」
溫昭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現在什麼時候了?我睡了多久了?」
扶玉:「剛剛天亮。」
溫昭:……
她在心裡換算了一下,原來自己睡了少說有十二個小時往上了。難怪她一覺醒來會有一種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受,感情是睡多睡的了。
說實話溫昭現在的確不困了,也想要起來活動一下身體,但是她看了眼扶玉明顯不怎麼樣的臉色與氣色,抿了下唇,而後臉不紅心不跳的說,「我還有些困,想再躺會。」
扶玉甚至都沒有去懷疑她這句話的真實性,只是微垂著眸道:「好,你睡吧。」她的手仍放在床上,微微握著,哪怕屋內光線不亮,也依然遮擋不住她手背的白皙。
「我守著你。」扶玉輕聲說。
溫昭心裡一跳,幾乎控制不住暖意和甜意,她慢慢縮回被窩裡,然後睜著眼睛說瞎話:「可是,被窩裡面好冷,我被凍得睡不著。」
扶玉起初顯然沒有理解出溫昭的「險惡用心」,她只是微微蹙了下眉,似乎是在為溫昭提出的情況而擔憂思索,甚至已經在考慮用原始的方法,灌個熱水袋給她了。
然後溫昭就道:「如果有人能躺進來跟我一起的話,那一定會暖和許多。」
話說的這麼明白且「意有所指」,扶玉又怎麼會不明白。她微微的一怔,抿了抿唇。因為垂著眸子的緣故,面上神情又淡,所以溫昭並不確定扶玉此刻是什麼樣的想法。
她咬了咬唇,而後手臂探出來,去夠扶玉的手。還沒等她伸過去,扶玉就微微一動,先握住了她。
她抬眸看了眼溫昭,不輕不重的說了一句,「冷還不好好躺著。」然後準備把溫昭的胳膊重新塞回去。
溫昭反手握住了她。
扶玉一頓,抬眸看了過來。她的眸子黑亮,像是隱在昏暗之中的星光,但又極為深沉,看得溫昭心裡一跳,甚至以為是自己的小心思被發現了。
當然,就算被發現了那溫昭也不怵……頂多就是有些害羞。
此刻,她忍著羞意,再次問道:「好不好啊?」
扶玉喉間微動,有那一瞬間,她的思緒是放空的,而後她艱難的將自己所有的思緒重新收集回來,不再亂跑,接著她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溫昭的邀請。
溫昭這才笑了笑,自覺往裡躺了躺,讓扶玉上來。
因為處在溫暖屋內的緣故,所以哪怕是扶玉,身上也是沾染了暖意的。
她小心的躺了進來,而後伸手替溫昭將掀起來的被子重新掖好。處理好了這些事情之後,她才微微垂眸,借著雖然略微昏暗、但依然能夠視物的光線,看著溫昭。
溫昭一抬眸,就望進了她的眼裡,那雙眸子,就像是溫昭曾經在深淵看到的那片星河,雖然處於深沉漆黑的夜幕之中,但星子卻依然璀璨光輝,而漂亮。就如同扶玉的眼睛,這讓她心臟不由失跳。
扶玉道:「睡吧。」顯然,她還在惦記著溫昭剛才的話。
溫昭當然不困也不會睡,她枕著自己的手臂,而後看著扶玉,輕聲問道:「你……沒有什麼想要問我的嗎?」
扶玉眸色微動,而後道:「沒有。」
溫昭:「比如我為什麼會,死而復生?」
扶玉閉了閉眸子,聲音輕輕,「這不重要,阿昭。」
溫昭望著她,眼裡仿佛含著水光,帶著嬌弱。
扶玉沒忍住,終於還是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扶玉的手因為常年持劍的緣故,掌心帶著修行留下的繭,微微粗糙,貼在臉上時,帶著既癢又疼的酥麻感,這讓溫昭悄悄倒吸了口氣。
扶玉對她道:「只要你能回來,無論是什麼原因於我而言都不重要,我只有感激。」她的聲音很輕,但其中蘊含的情感,卻很重。
溫昭微微一怔,不自覺的朝扶玉那邊湊近了一些,她原本還想要繼續在自己死而復生這個話題上多問幾句,但現在聽了扶玉的回答,便也覺得不是很重要了。
溫昭抿了抿唇瓣,眼睫亂顫,而後帶著些小心與求證的問扶玉,「那你現在,是不是也……依然,喜歡著我啊?」
聽到她的這句問話,扶玉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垂眸看著她,眸色漆黑。
溫昭並不是刻意要追尋一個答案,也並不是想要通過扶玉肯定的回答,來肯定自己的魅力或是其他,她只是……想要確認一下,僅此而已。
而無論扶玉的回答是「是」或「否」,溫昭都不會因此改變她即將要做的事。
因此在扶玉回答之前,溫昭就先彎了彎眸子,「其實你不喜歡也沒關係,我偷偷的告訴你,這一次,我……」她臉龐微紅,眼底帶著因為羞赧而浮現出的水意,儘管如此,溫昭還是深呼吸了下,平穩了嗓音,「我是要來糾纏你的一輩子的,所以、提前跟你打個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