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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昭走過去的時候,他們三人正各自探查著房間裡的情況。
而在這間客房中間的床鋪上,一名中年男子已然死去。
當然,除此之外,其他客房之中也都是同樣的情況,區別只在於死亡的人不一樣罷了。
很顯然的,這間客棧里也曾經住著其他客人,雖然不清楚他們是從何地到來的,但此刻他們全部都已經丟去了性命,被人用凌厲的劍法一劍穿喉。
修為如此高深的劍修……可沒有幾個人啊。而且能夠做到這樣且不引人注意的人,又有什麼必要將其他人殺害呢?
最關鍵的是,劇情中也沒有哪位劍修曾與扶家、或是扶玉有仇啊。
溫昭微微皺著眉,想不明白。
在看到溫昭過來之後,詹芙先跟她打了聲招呼,「阿昭,你來了啊。」她簡單說了下情況,「我們剛才調查過了自己的房間,除了被破除掉的陣眼符咒外,再也沒有找到其他的東西,所以,我們就轉而探查這些被殺害的人了。」
溫昭點了點頭,她微微掩鼻,垂眸觀察著這裡的情況,「那麼有查到什麼嗎?」
詹芙搖了搖頭,她亦是皺著眉,神情微微凝重。隨後,她問溫昭,「對了,你那邊的事……解決好了嗎?」
溫昭知道她指的是什麼,她眼睫顫了顫,而後聲音平靜道:「好了。」
詹芙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言,只是嘆了口氣說:「我們在這裡最多待五天的時間,如果還是沒有找到什麼,那還是儘快趕往蓮花台為好。」
溫昭也是贊同詹芙的這個提議的。
隨後遊子俠走了過來,此刻他已經簡單的把自己的形象整理了一下,沒有那麼的灰頭土臉了。
「不行,仍然沒什麼發現,單看傷口的話,是無法判斷出什麼的,看來只好等待其他勢力過來解決了……」
詹芙聞言沒有再說什麼。
溫昭卻是帶了些沉思。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此刻的這些……有一種非常微妙的熟悉。
想到這裡,溫昭心底微微一動。
隨後她問遊子俠,「師兄,還有哪些客房也發生了這樣的事?」
遊子俠有些疑惑的看向她,但與此同時,他還是沒有耽誤的跟溫昭報了一下客房的房間號。
溫昭微微沉眉,而後拿起了旁邊的手提燈籠,直接走了出去。
「誒,師妹?」遊子俠有些驚詫不解的喊道。
隨後,身後的三人跟了上來。
遊子俠問她:「你是發現了什麼嗎?」
溫昭抿了抿唇,沒有回答他。因為她的確不知道該回答什麼,畢竟她也沒有發現什麼,現在她之所以迫不及待的行動,只是想要去印證一些東西,以及去探索,到底為什麼,她會對這些畫面感到一種莫名其妙的熟悉,就好像是曾經發生過的場景在眼前再度重現一樣。
這種感覺,就很像是到達了一個從未來到的地方,卻恍惚之間覺得曾經在夢中夢到過一樣。
溫昭掐著掌心,腳步迅速的行動,一個個的看過了每一間客房。
推開門,查看,而後退出,再去看下一個。
溫昭這一路上都未曾言語,只是緊繃著下顎。而跟在她身後的三人也沒有發出什麼阻止的聲音,只是跟在溫昭的身後,安靜的陪著她。
走到後來,溫昭呼吸略微不穩了一些。
推開了最後一扇門時,溫昭甚至有片刻的頭暈目眩。她一隻手撐在門檻上,另一隻提著燈籠的手微微顫抖。
光影搖曳,影影綽綽,看著面前大片的血紅色,溫昭眼前模糊了片刻。
那一刻,她面前的景象甚至都發生了一些錯位。
——仿佛此刻她處於的不是客棧的室內,而是荒郊野外,寒風從她身邊刮過,帶起顫慄。耳邊依稀想起了烏鴉不詳的叫聲,一聲聲緩緩,似乎在訴說著這裡已經變成死寂之地。面前是堆積的屍體,帶著大片的血紅。
溫昭猛地閉上了雙眼。
這一刻,那股熟悉感到達了頂峰。
【血月高懸,寒風簌簌。族人的屍體倒在她的面前,死不瞑目,面目猙獰;無數的鮮血從他們身下流淌而出,匯聚成了一股溪流,將扶玉腳底染濕;濃厚惡臭的血腥味在她鼻尖飄蕩,耳邊是悽厲的烏鴉慘叫。他們倒在血泊之中,皆是被一劍封喉。】
溫昭猛地睜開了眼睛,瞳孔驟縮,瞳仁顫動。
她忍不住抓住了胸口的衣衫,急促呼吸了起來。
「師妹?!」
遊子俠來到了她身邊,擔憂的攙扶住了她。
陸必采擰了擰眉,而後半蹲下來,伸手在溫昭臉前晃過,一股屬於薄荷的清爽氣息散開,溫昭眼神一動,清醒了過來。
她一手撐在地上,乾嘔了兩下,而後激烈的咳嗽了起來。
詹芙皺著眉走了過來,有些擔憂的問道:「這是什麼情況?」
陸必采看了看她,而後思索了下答道:「應當是有東西。」
遊子俠不解的抬起頭,「什麼?」
陸必采看向詹芙,「你嗅覺那麼靈敏,不如聞一聞?在這濃厚血腥味的背後,是不是還藏著什麼。」
詹芙聞言抬頭輕嗅,但是因為這裡血腥味實在太過濃厚,以至於她一時之間分辨不出來。
此時遊子俠一邊拍著溫昭的後背,一邊詢問道:「師妹,你好受些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