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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玉推開窗戶,側坐在窗戶邊緣,一隻腿踩在窗框之上,微微曲著,另一隻腿則垂在屋內,踩在地上。
她背靠著窗戶,看著下方的風景,微微失神。
或許最初的時候面對那樣略微失控的情緒還有些無措,不知道是因何而起,但在這樣的次數多了之後,尤其是在那天,昨晚……之後,哪怕扶玉此前從未接觸過類似的事情,現在,她都已經明白了十之八九。
在此之前,扶玉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對什麼人生出情愫。
畢竟,自從那天滅門之後,她的人生中就只剩下了一個目標,那就是復仇。
自那以後,扶玉為復仇而生。
所以,她滿心冰冷,與人疏離,從不想著與誰親密,就連至交好友什麼的,扶玉也毫不在乎,更不要說是這樣親密到……可以影響彼此的關係了。
哪怕是曾經與她年幼定下過婚約的遊子俠,都不曾讓扶玉心底出現片刻的失神與波瀾。可卻沒想到……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的心情發生了改變,就連扶玉自己也不得而知。只是等到她發現的時候,她就已經無法不去在意那個人了。
那個明明很膽小、很慫,但有的時候卻又總是故意撩撥她的小兔子。
扶玉垂下了眸,看著下方的人潮,心思卻不在那上面。
她……要如何做呢。
扶玉也不清楚。
這樣的情感太過駭人,也太過禁忌,尋常人恐怕都無法接受吧。哪怕現在民風開放,自由婚約,但在同性之事上,終究還是沒那麼常見。
扶玉閉了閉眸子,頭微微向後靠著。
只是她的心亂的很,哪怕是閉上眼睛,腦海里浮現的也都只有溫昭的臉。
素淨、明媚、溫軟。還有眼下那一點淚痣。
扶玉的手微微握緊。
但是,要放棄嗎……
倘若是以前,那麼她或許可以在還未深陷之前,斬斷情根,讓自己及時回到復仇的正軌上。可,在那一夜之後,她又怎麼可能對自己內心的情感繼續做到坐視不理呢。
不可能的,做不到啊。
扶玉從未對其他任何人有過多餘的念頭,哪怕見到別人的赤身裸體,她也只會冷漠掃過,不帶一絲停留。可唯獨面對著溫昭,只有對著她時,扶玉才變得不像是扶玉了。
不知何時,溫昭已經變成了她黑暗冷漠生命里的一道光了。
因為有這道光的存在,她變得溫柔了。
這個時候,扶玉忽然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她猛地睜開眼睛,正巧看到了要悄悄從屋檐下爬下來的陸必采。
見到他,扶玉立刻收斂了此前所有的思緒,目光冷了下來,手已經放在了腰間的佩劍上。
陸必采很尷尬。
他對扶玉揮了揮手,打了聲招呼:「喲?」
第29章
陸必采揮了揮手, 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對扶玉打了聲招呼,「喲?」
雖然他很想假裝自己只是路過,從而讓扶玉也當做沒有看到自己一樣的把手從劍旁邊移開,然後坐下, 然後不要這麼殺氣騰騰的注視著他, 但……很可惜, 扶玉不可能當做沒看到。
畢竟除了之前結下的梁子以外, 扶玉原本的目標就是抓住陸必采;唯有這樣, 她才可以從神醫謝婷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獲得復仇線索。所以無論如何, 也不管陸必采此次前來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扶玉都勢在必得。
眼看扶玉就要出招了, 在這危急關頭,陸必采的腦子轉的格外的快, 他腦子裡靈光一閃,趕在扶玉動手前說道:「你難道不想了解一下採花散嗎?」
聽到他提起「採花散」,扶玉動作一頓,眼底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
因為她有了這樣的遲疑,所以陸必采覷得時機,連忙後退數步, 讓自己距離扶玉有了一個安全距離。
扶玉回過神來, 絲毫不在意陸必采躲遠的距離, 只是抬起眸淡漠的看向他,「說。」
畢竟溫昭曾經身中採花散,而此刻,陸必采又專門提到了這個藥,所以, 扶玉不得不上心。哪怕她很想立刻將陸必采捉回去,卻也因為溫昭身體的緣故,而稍作停留。
陸必采神秘一笑,「你以為,採花散只是普通的春.藥嗎?」他也沒有故意賣關子,而是微咳一聲,帶著一種莫名的驕傲情緒,將採花散的功效講給了扶玉聽。
「採花散,無色,略帶花香氣,當中藥者察覺到異樣氣息之時,就已經身中採花散,回天無力。此藥由我獨制,天下無藥可解,且非人為紓解無法解藥。此藥無害,卻有大益,只對女子有效,可調動女子身體情.欲,使之發熱,從而得以釋放情緒,醉生夢死,享受人間極樂。」
陸必采唇角笑容加大,「而且除此之外,此藥還有一個最大的特點——那就是非一日之功效。」
聽到這裡,扶玉忽的抬起眼眸,眸色冰涼且直直的看向了他,「什麼意思。」
陸必采這次不再害怕她了,他握拳放在唇前,故意咳嗽了一聲。
「意思就是,雖然那日,你幫那位姑娘解了藥效,但卻也只有一日之用;因為自中藥那日開始,她還須得經歷七日緩解,才可徹底解除藥效。而在這七日,全都與第一日同樣,非人為紓解,不得解藥。」
他攤了攤手,唇角的笑意變得有些惡劣與看熱鬧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