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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玉靠在牆邊，微微抬頭看著不遠處，感受著自己心底莫名涌動的躁意與悸動，而後輕輕握拳，砸了一下牆面。
背後是冰涼的牆面，但卻無法澆滅她內心不知為何升騰起的火焰。
扶玉深呼吸了下，閉上了眼又再度睜眼，眼底是一片濃墨色的暗沉。
第18章
泡的差不多了之後，溫昭就準備擦乾身子出來了。畢竟她也不能待太久，萬一等會扶玉回來撞上了呢，那……還是多多少少有點尷尬的。
她猜想，扶玉之所以會獨自離開，而後又特意交代店小二給她提上熱水，應該也是為了避免這樣尷尬的場景，所以才會讓溫昭先洗，等她洗完之後，扶玉再洗。
自覺明白了扶玉心思的溫昭暗自點頭。
因為從熱水裡剛剛出來，所以哪怕是擦乾淨了身子，也總是會帶著一些水汽的；溫昭不太喜歡在這個時候裹上太多衣服，將所有濕熱的水汽都壓在裡面，因此她只是穿著一件單衣，而後坐回桌旁給自己倒了杯水喝。
好在現在天氣不算冷，再加上從引氣入體踏入修煉大門之後，溫昭體質也有所提升，不是特別怕冷，因此在秋天這樣的氣候穿著單薄的坐在這裡，並沒有什麼大礙。
喝完了水解渴之後，溫昭想著扶玉怎麼還沒回來。她打開窗戶向外看了看，也沒有看出什麼特別的，只看到了夜晚時被點亮的滿城燈火。
從二樓往下看去，落月城還真的是無比繁華且熱鬧，哪怕是到了晚上，街上的人也依然沒有減少，相反，無論是擺攤的賣藝的亦或是逛街的人，哪裡都是。
溫昭看了片刻後就關上了窗戶，她想著先不管扶玉什麼時候回來，浴桶里的水總是要換掉的。
於是溫昭準備出去，然而她剛一打開門，就看到了站在旁邊靠著牆壁、正在閉目養神的扶玉。
溫昭：！
說實話，真的有被嚇到，而且是差點跳起來的那種驚嚇。
她瞠目結舌的看著站在門外的扶玉，說話都有些不順暢了，「你、你怎麼在這裡啊，你什麼時候……啊，來的啊？」
猝不及防聽到了溫昭的聲音，扶玉猛地睜開了眼睛，回眸看了過來，神情冷漠而警惕，眼底帶著一絲如風刃般的凌厲，以及還未完全收斂的、屬於她自己的情緒。
似乎在此之前，她並沒有察覺到溫昭靠近房門的腳步聲，以及門被打開的聲音，而是一直陷入在自己的思緒理，仿佛在想著什麼一樣。
在發覺到來的人是溫昭之後，她眼底冷漠而凌厲的情緒緩緩斂下，那一層寒冰的色彩退卻，眼中原本的墨色便露在了第一層。
看到扶玉的視線之後，溫昭忍不住一怔，原本的話語卡在口中，沒能繼續說下去了。
無他，因為溫昭好像從來沒有見過扶玉這樣的神情、或者說是眼神，暗沉、濃重，就像是裹著深層的、讓人無法揣測清楚的濃墨一樣，帶著壓過來的緊密的窒息感，讓人無法呼吸，甚至有一種想要逃離的感覺。
溫昭被她的視線嚇到了。
大概是察覺到了溫昭的情緒，扶玉閉了閉眼睛，平定下來了自己的情緒，而後她睜開眸子看向溫昭，「怎麼了？」
不，這個問題明明是我要問才對吧。
但溫昭此刻顯然不敢這麼跟扶玉講話，她糾結的咬了咬唇，而後像是一個受氣的小媳婦一樣有問必答，「我……洗完了，想找人把水換掉。」
扶玉轉過來身，正對著溫昭，而後她的視線在溫昭身上一掃而過，微微蹙了下眉心，神色淡淡，黑眸中帶著如水涼意，輕聲且不帶任何情緒的問她，「就準備穿成這樣下去喊人嗎。」
她的聲音雖然平靜，但不知道為什麼，卻讓溫昭感覺到了一絲，不算太快的情緒。
她剛又得罪扶玉了嗎？沒有吧。
溫昭眨了眨眼，而後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穿著。
——正常的裡衣。
只不過，或許是因為還未完全乾燥的水汽經過一些時間之後，緩緩發散，氤氳到了單薄的衣服上，所以使得衣服變得略有些潮意且貼身，將她的身型曲線顯露無疑，再加上裡衣畢竟還是太過……這樣好像，的確是有些不得體了。
溫昭沉默了片刻，再次在心裡告訴自己，不要太出戲了，好歹把自己當做古代人看待啊。
她抿了抿唇，小聲道：「我、我沒注意到。」
扶玉向前了一步，她垂著眸，借著屋內的光很輕易的便看清楚了面前之人的神色，望過來的清澈眸光，她的穿著，被緊貼著的曲線，以及……粘在白皙頸側的一些髮絲。
扶玉眸光微動，而後又向前了一步。
看著距離自己很近的扶玉，溫昭克制著自己想要後退躲開的衝動，她咬了下唇，弱弱的問，「干……怎麼了啊？」
扶玉並沒有出聲回答她的疑問，而是直接伸手，摸向了溫昭的頸部。
溫昭沒有來得及躲閃，她微微睜大了雙眸，帶著訝異情緒的看著站在面前的扶玉。
誒？
剛剛洗完澡的肌膚還是溫熱的，仿佛帶著熱騰的水汽一樣，而扶玉的手則是微涼，貼上來的那一瞬間，溫昭忍不住抖了一下，打了個戰慄，後背仿佛都起了雞皮疙瘩。
「怎……」
隨後，她感覺到扶玉手微動，將貼在她頸側的髮絲撥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