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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內心到底是怎麼想的,也只有溫昭清楚了。
見狀, 遊子俠也不好再說什麼了,畢竟這樣的事情,他不太方便摻和進去, 而且更不要說這還是遊子俠第一次遇到這情況。
於是他只好嘆了口氣,「好, 既然你自己已經想好了, 那師兄自然不會再多說什麼,你……你自己決定就好。陸必采和郡主的事情你放心,我會去跟扶玉說的。」
溫昭眼睫微顫,而後她點了下頭, 與遊子俠告別。
看著溫昭離去的背影, 遊子俠感覺到頭疼的捏了捏眉心。隨後, 他就想到了一件更頭疼的事——
他剛剛才當著扶玉的面和溫昭那樣抱在一起, 雖然他清楚是事出有因,可落在旁人眼裡難免引起誤會,尤其還是扶玉眼裡。而剛才才發生了那樣的事,現在他就要找扶玉去談論事情,這……
這一刻,遊子俠僵硬在原地, 感覺腿邁不開步, 有些後悔了。
*
回到房間只剩下了溫昭一人的時候, 當她將門關上,背靠著門時,在外一直強撐的情緒才猛然崩塌。
溫昭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臉,而後順著門一點點滑落,坐在了地上。
她屈起雙腿埋在身前,一點點平復以及修復著自己的情緒,將倒下的防線再重新築好。
這樣就好,她做的很好,不要再產生多餘的懷疑與左右搖擺了。就這樣……就好。
她現在所有這些酸澀難過的情緒只是暫時的,等到時間長了之後,這些情緒會自己慢慢平復好,而到了那個時候,溫昭就可以不必擔心了。
所以現在的她只需要維持好現狀就好。
時間會是最好的藥物,能治療一切傷心往事。
洗漱完畢之後,溫昭躺在了床上。燭燈熄滅,只留下從外面透過來的隱隱燈光以及月亮的光芒。
客棧的床並不大,早在之前的時候溫昭就知道。可不知道為什麼,今夜只有她一人躺在上面的時候,溫昭才覺出了一絲的空曠。
原來在深秋的寒夜裡,自己一個人蓋著被子睡在這裡,會是這麼冷。
另一邊是空蕩蕩的涼氣,不會再有屬於另一個人的體溫,也不會再有她的香氣,更不會再有那些醉骨纏綿。從今日開始,她「自由」了。
是她之前就渴望已久的,可此時真正擁有的時候,溫昭才發現,原來她已經不想要了。
*
次日溫昭醒的很早,外面的天似乎才是剛剛亮起的樣子。溫昭一個人躺在被窩裡,將被子的四角四邊牢牢的壓在身下,可儘管如此,還是難免有種涼涼的感覺。
她揉了揉眼,而後坐了起來,在發現天色還早的時候有了一些的詫異。
因為從到來之後開始,她似乎從來沒有清醒的這麼早過。畢竟那之前,在晚上的時候她都是因為「那些」事情而無法正常入睡,耽誤了睡眠,所以次日自然會起得晚一些。
但是昨晚只有她一個人,雖然溫昭也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了,但是總歸,沒有經過折騰,睡眠時間變得充足了,也醒得早了。
溫昭垂著眸,收回了思緒。在床上靜坐了片刻後,她起身洗漱了。
早餐時,遊子俠談起了捉陸必采一事。
因為之前扶玉曾在陸必采身上印下符咒,這就相當於一個定位,無論陸必采走到哪裡,只要她沒有發現符咒,那麼他們就可以一直追蹤陸必采,再也不用擔心跟丟,更不用像之前那樣擔憂敵暗我明了。
桌有四邊,他們一人占據著一邊一座,構成了一個三缺一的格局,看上去倒是有點奇怪,以至於店小二來給他們上餐的時候,都有些不好意思從那個缺口走過來。
在店小二走後,扶玉查看了一下符咒所處的位置,而後道:「陸必采一直都沒有離開落月城。」
聞言,遊子俠倒是有些詫異,「她沒有離開嗎?」
扶玉點了點頭。
溫昭微微蹙眉,倒是多了些思考。
之前在和詹芙交談時,對方曾說陸必采要與她劃清界限,將她送回來以後便不見蹤影,那麼想必應該早已經出了落月城,逃之夭夭了。
可現在看來,在事過兩三天後她都沒離開,那就有些指的琢磨了。
難不成……她是故意放的謊話,為的就是讓別人、讓詹芙誤以為她已經離去了?
可她這麼做又能有什麼好處呢。畢竟落月城的「兩大美女」都已經現了真身,這裡也沒了其他樂子,按照陸必采的性格早就應該尋覓下一個地點了,更別說其實陸必采還是女子,之前又和詹芙發生了那樣的事,此時應當早走早安心吧。
雖然說她有相當出色的輕功以及隱匿功夫,可一旦被人正面對上,那就不成氣候了。陸必采真的能自負到,認為自己在落月城中來去自如都無人能攔嗎?
顯然她沒有。
所以她此時沒走,一定是有理由的。而這個理由……總覺得,和詹芙有關。
難道她……看似放狠話,其實還是放不下詹芙?
想到這裡,溫昭眼睫顫了顫。不知道為什麼,聯想到她們之間的這些事情,總會莫名的讓她有一種淡淡的、縹緲的羨慕的情感。
溫昭知道,這是因為她自己無法做到,在看到別人能達成時,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感。欣慰,也艷羨。
因此,她想找到陸必采的心情就更加確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