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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哪怕是稍稍涉獵,扶玉也做到了九成熟練。
這就是扶玉,只要是她承認了自己會的,那麼就一定可以做到很優秀,無論那件事情是否為她所擅長、或原本不該她學的。
在被扶玉帶著畫完了幾個符咒之後,溫昭也逐漸放鬆了下來,同時,她也有意的微微用上了自己的力道,力求可以更快熟悉。
當然,這就像是小孩子練字一樣,在被大人握著手教導的時候,總以為自己可以寫的很好,但等到自己真槍實刀的握筆了,寫出來的字就歪歪扭扭不能看。溫昭對此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所以她並沒有可以掙脫扶玉的力道。
寫了幾個符之後,扶玉問她,「要不要試一試?」
溫昭有些驚訝,「啊?」她下意識的就想拒絕,「不了吧,我還沒學會呢,就不要浪費符紙了。」
扶玉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無所謂,只是試一試而已。」
說罷,她鬆開了手,而後掏出了一張新的符紙放在那裡,示意溫昭去畫。
溫昭咬了咬唇,有一點不敢。
扶玉抱起劍鞘看著她,而後輕呵了一口氣,說道:「放心。」她掩下了眼底的一點情緒,然後道:「畫錯了也不會有人說你的。」
溫昭小心翼翼的回頭瞧了瞧正在專心工作……不是,專心繪符的遊子俠,心底湧上了一點點摸魚的心虛,然後看遊子俠暫時顧及不到她們這邊,溫昭這才捏起了筆,深吸了一口氣,而後筆尖微顫的開始了自己的畫作。
……至於結果嘛,可以想見,總之這是一個連十級繪符大師看了都絕對看不懂的曠世神作。
溫昭耳朵通紅,恨不得躲到地底下。在看到扶玉伸手拿過了自己繪畫的符紙後,溫昭更是一驚,下意識的就想要去搶過來。
畢竟這可太羞恥了啊!怎麼可以讓扶玉看到她畫出了這種東西。
然而扶玉本身就比她高,動作什麼的更是比溫昭利落且行雲流水,扶玉垂著眸,輕輕一按,便擋下了溫昭的手。
她眼底滑過一絲輕鬆的情緒,而後手指張開,握住了溫昭的手腕,接著拉著溫昭的手臂一轉,將對方半鎖在了懷中。
矇頭轉向被扶玉困在懷裡的溫昭眨了眨眼,這才意識到自己被困住了。她轉過頭,正好看到了扶玉去看她畫的符紙。
溫昭有一點羞恥,「誒,別……」
扶玉的眸子掃過上面的內容,唇線微動。
果然,但也奇怪。
上面的痕跡的確是初學者才會擁有的青澀,可……作為離火派掌門么女,會連最基礎的符咒都學不會嗎?
扶玉回過頭,眼神掃過懷中的人,但在對方臉頰上停頓了片刻,她並沒有選擇將這個質疑問出口,而是單手將符紙一卷,而後收到了袖中。
溫昭終於脫離了扶玉的桎梏,她不滿的看著對方,「你幹什麼啊……」雖然是氣沖沖的話語,但卻因為害羞的緣故而聲音小了下來,以至於更像是,撒嬌。
扶玉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她垂下眸子,掩下了眼底的情緒,然後掏出了新的符紙,詢問道:「還要練習嗎?」
溫昭鼓著臉頰看了看黃色的符紙,看了幾秒後,然後道:「……要!」
她們這邊在練習著,而遊子俠那邊也沒有停下,比起扶玉這邊的慢條斯理,他畫符的速度顯然快了許多,且筆走龍蛇,符陣雖然略顯潦草但雛形仍在,不多時,許多符陣就已經布成。
不過因為劇情發生了小小的偏離,現在沒有扶玉去撫摸靈牌並將手指刺破、導致血液落在符紙上,因此也就沒有了原劇情中的情節。
遊子俠收回了手,略顯疲憊的揉了揉鼻樑,而後道:「不行,探查不出東西。」
畢竟曾經其他門派以及家族的人都沒能查到的東西,遊子俠自然不可能查到。
雖然他們現在看似陷入僵局,但因為溫昭之前的操作,所以總體來說,劇情還是會朝著原本的方向發展的。因此問題不大。
遊子俠回過身,「扶玉,我——」他話音頓住,微微揚眉,略帶詫異表情又奇怪的看著那兩人,「你們……?」
聽到遊子俠遲疑的聲音,溫昭下意識的抖了抖。
溫昭:……!我們什麼也沒有!
不知道為什麼,溫昭覺得現在的她好難,好艱辛,又莫名的心虛。
明明她只是一個想要在夾縫中艱難生存的女配而已,最開始的卑微期望也只不過是希望自己能好好活下去而已,可為什麼現在她總是會頻繁出現這種心虛且心累的情緒?好像自己接過了什麼不屬於自己的活一樣。
這種感覺,就好像她是一個搶人怪。之前當著女主的面搶男主,現在好像又當著男主的面搶女主,這是為什麼啊!
無辜者·溫昭覺得自己很無辜。
無辜的溫昭在聽到遊子俠的聲音時,差點跳出扶玉的懷中,但在應激的那一刻,溫昭的肩膀被一隻手按住了。
她回過頭看去,正好看到了扶玉的側臉。
扶玉半轉過身看向遊子俠,「你說。」
因為扶玉的態度太過於自然,所以哪怕是遊子俠,都在最初的困惑後,不由自主的順著扶玉的話說下去。
「啊……我是說,找不到新的線索,我們要不要先去蓮花台看一看?」
提到正事,扶玉臉上原本隱隱露出來的輕鬆神情立刻沉了下去,就好像是本來艱難冒出頭的綠芽,才剛剛見了陽光,又被立刻按回了黑暗且窒息的土壤裡面,在那裡面,只有無盡的冰冷與看不到盡頭的暗。